“不行,年纪大了,恐怕是支撑不住了。”徐兵母亲比谁都知道自己已经到了风烛残年,一刮风火就灭了,再怎么想怎么放松都没有用的。
徐兵知道母亲自己已经放弃了,真的也就没人能够帮助她了。虽然自己不情愿,但万事万物都是有终点的,人是拗不过天的,母亲肯定时日不多了,万事都由着她吧。让她高兴一点,比什么都好。
“你再忙也要过来几天,老娘这眼看着就不行了。”徐兵平常对李珊总是任由着她自己做主张,这回母亲就要走了,头一次干预李珊的决定,打电话让她照顾两天。
李珊过来了,因为很忙,也因为和徐兵的母亲并没有多少交流,她结婚这么多年来也没有在徐兵母亲身边尽孝。如今得知徐兵母亲确实不行了,也就尽量的推掉了手头的事情来了,给徐兵的母亲煮了几顿粥,还亲自给她喂了。
徐兵母亲虽然没有念过书,也是一个知书达理的,对李珊说“我知道你忙,你有你的事业。但我希望你能答应我,和徐兵要一个孩子。”
李珊想了想,自己从来不愿意为孩子操劳和浪费时间,想让自己要孩子,就说“我想想。”
徐兵母亲知道她这样说,肯定就没戏了,顿时心中空落落的难过,就让徐兵搀扶着自己到胡同里走走。
“郝言呢,那个孩子呢,我病了怎么看不到他?”徐兵母亲在走到胡同里,看到了曾经郝言画的那堵墙的仙桃墙画。
墙上面的画已经经历十多年了,鲜艳的画面已经变得斑驳。但徐兵母亲还是记得,那是自己最高兴的一个寿辰。
“我现在就去找。”徐兵说。
徐兵拐了一个弯,来到胡同的后面马上打电话给郝言,但拨打了几个号码在按出去的时候却犹豫了,因为自己欠郝言的太多了,李珊也欠他的太多了。自己曾经对郝言说和他永远的不离开公司,却让他走了,这个不义的举动,成为了自己的一生之痛。
现在还有什么脸面,让郝言过来。
“我给他打了几次电话,他都很忙。估计是真的很忙吧。”徐兵只得谎称告诉母亲,找不到。
徐兵一说完这句话,就感觉心中剧烈疼痛,这是此生自己撒过最难过的谎话了。自己对郝言的不义,现在又对着母亲的不孝,自己真的是不能称为人了。
“你们两个不是吵架了吧?”徐兵母亲什么都没有亲眼见到,但仿佛知道很多事。
徐兵摇摇头“没有,我们两个很好。”
徐兵母亲这回没有帮助徐兵隐瞒,让这件事默默的溜走,而是说“吵架了也没什么,人生长着呢,你让让我,我让让你,什么坎都能过去。你们不还是好朋友不是是吗?”
徐兵捣蒜一样不住点头。
徐兵母亲望着墙上面那些美丽桃林的残迹,想着,郝言那个年轻的小伙子,那个爱说爱笑,没有一点心眼,帮助自己儿子创下了事业的小伙子,自己再也见不到他了。
不久,徐兵母亲就在自己的床上,在睡梦中永远的闭了眼睛。
“言哥,你知道吗?徐兵的母亲去世了。”尚艺三人组最终鼓起勇气给郝言打了电话。
郝言打听到徐兵的母亲去世的时候正坐在房间里面画画,立刻放下手中笔赶到他家,但现一切都已经晚了,老人家已经入土为安了,只剩下徐兵家门上挂着的白幡在风中摇动。
郝言在徐兵家转了转,因为房子已经翻盖了,自己当初奋斗的地方已经没有了,只能看到崭新的如同别墅一样的大房子,想要找一点当初的记忆都已经找不到了。他来到那面自己画的桃树的墙边,抚摸了已经斑驳的笔触,想起来自己画这幅画的时候,还是一个小孩子。
“哎,这不是画这墙的那个孩子吗?”一个乡亲走了过来。
郝言对他点头。
乡亲问郝言“你现在还画墙画吗?我们这有几堵墙,需要绘制一些画。”
“嗯?”郝言说“已经不画了,我在创作别的作品。”
乡亲摇摇头“实在是太可惜,没有比你更合适的人了。”
在墙之前站立了一会,郝言看到徐兵家里有人进进出出,都是徐庄村的左邻右舍,他们带着安慰和亲情。其中尚艺三人组帮着操办丧事,他们见到郝言,连忙把徐兵从里面叫了出来。
两个人不约而同的来到宴陌酒店,都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坐着,徐兵想到了以前郝言帮助自己的种种画面,泪如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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