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知垚再想装大度也装不出来,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又不好当着严颂心的面作,只能对着严森笑容可掬,“原来严总这么热情和重感情啊!”
严森接着周知垚的话继续说,却根本一眼都懒得看他,只是专注地看着严颂心,“没错,周少说得对,我确实重感情。”他声音深沉,“特别是对自己欣赏的人。”
严颂心出神地看着这样无比认真的严森,分不清他说的是真是假。
“好了,”说到这里,严森回头对一直守在一旁的餐厅经理说,“这么多菜品想必周少他们两个人根本吃不完,你替他们打包好,派人送去周少府上,所需要的费用都由我来出。”
“严森!”周知垚终于有些忍不住,知道严森无理取闹搞这么是冲自己来的,但为了面子,也为了在严颂心面前显得自己大度,一直忍着没有作,可是他现在让人把这么多饭菜打包送到自己家去,非要让自己父母也知道是惹了什么人吗?
严森眼神清明,听到周知垚叫自己,露出一副“我不理解”的表情,“周少还有什么其他提议吗?”
周知垚扫一眼身边的严颂心,“这菜太多了,我们家就三口人,根本吃不完这么多,都送去太浪费了。”
严森恍然大悟,“哦?原来是这样,果然周少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家有什么人,有多大胃口啊!”
这个时候不止周知垚,在场地所有人包括严颂心都明白严森看起来幼稚又大费周章的行为是为了什么了。
虽然无语,但是严颂心非常明白严森的意思。
“严森,你别闹了好么?”严颂心说得极其卑微。
严森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女人的顶,脑中回忆每一次可以恣意闻她香的画面,露出一个无奈又宠溺的笑容,“就算你觉得我是在闹也未尝不可,你觉得我还有其他什么更好的方法吗?”
严颂心只觉得自己心尖如同被锋利的刀刃划过,疼得她说不出话来。
回到周家别墅,看着堆满门口院落的打包盒,严颂心一点吃饭的心情都没有。
这些盒子都周知垚让佣人从家里扔出来的,没想到严森为了挖苦自己居然能做到这个份上,这是在告诉他,他是乞丐,乞讨的还是自己根本吃不下的东西,只能拱手还给别人或者扔掉……
周知垚气急败坏地在家里暴走,严颂心就坐在沙上冷眼看着他。
虽然她不知道周知垚究竟有什么问题,但是她从每次严森对他说话时候的一言半句,就能猜测得到严森对周知垚的了解远比自己要多的多。
只见周知垚暴躁地抓起一个水杯,狠狠握在手里。
这时,周父正好从房间出来,见到儿子的样子,连忙疾步冲过来,“知垚,你怎么了?”
周知垚睨着自己的父亲,眉眼中漾出一股莫名的戾气,“你以为我怎么了?”
周父慌张地摆摆手,“没什么没什么,颂心在这里,我怕你吓到她。”
周知垚微微转过上半身,看一眼坐在沙上正注视自己的严颂心,“我怎么会吓到她?我不会的。”
他用力握着那个水杯,颤抖着放回原位,“森海的严总送来这么多食物,吃不完,太浪费了。”
严颂心站起身,“我可以让小五把这些拿到他店里去,今晚做赠品菜肴送出去,总比扔掉要好。”
“小五?”周知垚声音里压抑着危险,“就是你那个所谓的小?”
严颂心已经现了周知垚的异常,她故意在这个时候提到小五,就是想看看周知垚会有怎样的反应。
“是啊,他开着一家烧烤店,这些菜不卖,拿去做赠品总还是可以的。”
周知垚眯起眼睛,转身面对着严颂心,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把刚刚才放下的水杯重新拿了起来,“哦?你的确很会想办法啊!这种时候还能想到别的男人?都没有为我着想一下吗?”
严颂心微微笑道:“我帮你把这些东西处理掉,不算是为你着想吗?”
周知垚手里的杯子随着砰的一声巨响被摔在地板上,晶莹的玻璃渣子迸射得到处都是,周父一个箭步冲上来,全然不顾脚下是不是踩到了碎裂满地的玻璃,用力抓住周知垚的手腕,厉声道,“知垚!回房去!”
周知垚眼底布满红色的血丝,此刻的他犹如一只困兽,挣脱不了别人都看不到的隐形牢笼,看着自己父亲日益苍老的脸,一字一顿地问:“我为什么要回房去?我三十岁了,不再是十八岁那个任由你们摆布的小孩子了!”
周父尴尬地看看严颂心,几乎乞求道,“颂心,要不你先回房去。”
没错,按照钱友林提出的要求,自从答应和他做交易那天起,严颂心就住到了周家别墅,顺应钱友林的要求也好,借机更深入地了解周知垚和周家的情况也罢,严颂心听到这个要求的时候,根本没有想过要拒绝。
周父母让人为她准备了房间,里面的摆设和布置都按照她的喜好安排的,周知垚也并没有做过什么不合时宜的事,严颂心这几天过得还算轻松惬意。
可是没想到今天情况会突然变成这样。
严颂心根本没打算回避,“我想我也不必回房,至少我要清楚地了解知垚,今天或许是个好时机。”
周父懊恼地皱眉,呼吸变得急促,却一直没有松开周知垚的手。
这时候,周母也听到响动之后从楼上下来,一看到客厅的场面,就知道生了什么。
她慌慌张张地走到父子二人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泪水已经盈满了她的眼眶,用几乎乞求地语气对周知垚说,“知垚,听妈的,先回房间去,好吗?这里妈妈会收拾,会替你摆平的。”
严颂心冷眼看着这一切,似乎已经知道了原因——严森坚决反对她选择周知垚的原因。
周母以为周知垚会像很多次一样,听自己的话,乖乖进房间,然后自己只要收拾好这残局,安抚好未来的儿媳妇,这件事就可以当没生过一样。
可是周知垚却倏地挣脱父母的手,以迅雷不及掩耳地度冲向了餐厅边的那面墙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