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还没来?”王二捂着饥肠辘辘的肚子,望眼欲穿的看着范府大门,心中很是纳闷。
往常的这个时候,范家小公子早就领着仆人,来庄子外的小树林里,教百灵鸟唱曲了吧。
等了一会,王二终于忍不住了,他步履蹒跚的朝范家大院走,幻想着能在路上碰到小公子,自己再上去跪舔一番,那今天的伙食就有着落了。
可惜。
直至走到范府门前,不说小公子,王二连个范府的鬼影子都没见,这就更奇怪了。
范家家大业大,伺候的仆人、丫鬟、老妈子多达数十人,这些人负责范家族人的伙食和起居,每天天不亮就起床了,可今天…特喵的一个人都没有。
王二很纳闷,他朝朱红色的大门前凑了凑,现院门虚掩着,于是他便顺门缝朝里面看去。
“啊!!!”
“啊!!!!”
沉寂的清晨。
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在范家上空萦绕不断,王二跌跌撞撞的朝庄子外跑去,边跑还边喊“杀人啦!救命!快来人啊!”
范家没了,这个后世盛极一时的八大皇商之,在一夜之间被连根拔起,全族近百人无一生还,没有人知道是谁干的,当地的官府仿佛被下了封口令一般,除了来人收拾尸体以外,竟然连调查的环节都省略了。
有人说范家得罪了山上的土匪,那群凶狠的土匪趁着夜色摸进了庄子里,将范家灭门后,抢走了他家所有的财物。
也有人说范家的产业被朝中的贵人看中了,贵人使手段抢了范家的生意后将其灭口了。
更有甚者。
言之凿凿的说范永斗在外面偷人,结果被情敌找上门来,双方大战了三天三夜,最后同归于尽了。
总之。
人言可畏。
说啥的都有。
七天后。
山西、河北布政使司衙门联合布了一条公告,公告被贴在城头上,立刻引起了人们的围观。
有识字的秀才清了清嗓子,在众人期盼的眼光中念道“兹有范永斗、王登库、王大宇、王友良…等不法官民合计二百四十余人,通敌卖国、走私军需物品、囤积粮食、哄抬物价、勾结违法官员倒卖军火、私藏甲胄图谋造反等十余种罪名,天理昭昭,国法难容,现罪行已被查明,奉陛下旨意,此案所涉及的全部官民抄家,灭三族,所有田产、庄子、商铺、银两等全部收归国有。”
“凡有冤屈者,三日内,可自去山西、河北承宣布政使司衙门报备,若查明属实,有冤的伸冤,缺钱的补钱,过期不候。”
“卧槽。”
“真的假的?”
“咱不是说仇富,这些年来,山西的商人是越来越过分了,他们在强大的保护伞的支持下,隔三差五的就哄抬物价、囤积重要物资,可把咱们这群苦哈哈坑惨了。”
“可不,前年山西大旱,朝廷派人下来赈灾,结果范家和官府沆瀣一气,将朝廷拨下来的赈灾粮食掉了包,不知有多少人因为吃了麦麸子和了霉的粮食死了,这群挨千刀的,该!”
“说的是,前些年,王大宇用三亩下等田强行换走了我家的三亩水田,这口气我一直咽不下去,现在好了,这群畜生和他们背后的保护伞都完蛋了,父老乡亲们,还等什么呢?走啊!布政使司衙门,伸冤告状去!”
“走!”
“同去同去。”
百姓们三五成群,勾肩搭背,兴高采烈的走了,多年来如鲠在喉的祸害终于被清楚了,不知怎地,大家竟然觉得空气都香甜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