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敢上前,大家都小心翼翼的,对于老百姓们来说,皇帝就像是博物馆里的国宝,远远地看着就行了。
朱由检有些哭笑不得,他跳下高台,缓步朝前走,李若链和张世泽单手握着腰刀,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他们的眼睛如同猎鹰一般在人群中扫视着,一旦生意外,可以最快的度冲上来,掩护皇帝撤退。
缓缓踱步。
朱由检伸手指着刑场上的犯人们,徐徐说道“你们看,好好看看这群人!他们,曾经在你们面前耀武扬威、不可一世,这里面有充当保护伞的朝廷大员、有大贪特贪的封疆大吏、有为富不仁的地方富贾。他们有权有势,手眼通天,吃着朝堂的俸禄,拿着商人的贿赂,一个个赚的盆满钵满,住金山穿银衫,生活奢靡到了极致,比朕都会享受生活。”
“呵。”
“看看这位。”
“朱纯臣,已故东平王朱能的后人,世袭成国公爵位,历任先帝都对他家不薄,屡屡恩赏于朱家。”
“可是换来的是什么?是欺骗!是背叛!朱纯臣连同定国公徐锡本勾结不法晋商,每年绕道草原,给辽东的建奴输送大量的粮草、布帛、盐等战略物资,每年从中赚取几百万两白银。”
“这是什么?国贼!赤裸裸的国贼,吃人饭不拉人粪的国贼!”
“父老乡亲们。”
“我们辽东的将士们在冰天雪地里为国戍边,他们吃的、用的、穿的,好多连乞丐都不如,朕…心疼啊!”
“反观他们。”
“一个个吃的膘肥体胖,活像个跟猪站起来了一样,他们住着前后几进的大别野,吃着常人见都没见过的山珍海味,被窝里的娘们天天不重样,家里的仆人都比别人高一等,凭什么?就凭他们的祖上曾经为大明立过功吗?”
“狗屁!”
“这大明,乃是无数如你们一般平凡的父老、乡亲、手足,用勤劳的双手、坚定的信仰,跟随着太祖爷十余年南征北战,历尽千辛万苦、付出了无数鲜血和生命才换来了今天的安宁,这群渣滓鱼肉百姓、卖主求荣,你们说,这样的人还有存在的意义吗?”
“没有!没有!”
“那你们说,该怎么办?”
“杀!杀!杀!”
一个老者颤颤巍巍的挤出了人群,噗通跪在了地上,给朱由检磕了三个头,哭着说道“陛下,求陛下为小人做主呀…”
“嗯?还有意外收获?”朱由检赶忙拉起老者,问道“您有什么冤屈,说来与朕听听。”
老者抹了把眼泪,眼神中充满了怨恨,说道“陛下,小老儿有一孙女儿,虽出身贫贱之家,但却生的花容月貌,半年前,她出门买菜的时候,被恭顺侯吴维英的家人撞上了,那人见色起意,强行将小老儿的孙女捋到了府上,等家人找过去的时候…呜呜…孩子已经不堪凌辱…咬舌自尽了…”
“大儿子气不过,拿着刀上去和吴家的人理论,被他们家的卫士当场给砍死了。”
“二儿子要去敲登闻鼓告御状,吴维英护短,以莫须有的罪名将他关进了顺天府的大牢里,几经折磨后被配去了云南,如今生死不知了。”
“陛下!”
“这半年来小老儿扮做乞丐才堪堪躲过了那伙人的追杀,本以为这辈子伸冤无望了,没成想今日听闻陛下要来刑场监斩,小老儿冒死前来含冤,求皇帝陛下开恩,帮小老儿屈死的一家老小伸冤做主呀!”
“你说的可是实情?”
“小老儿不敢有半分隐瞒,但有假话天诛地灭,甘堕阿鼻地狱,永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