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途几乎没再醒过。
如果从大学毕业后开始算,这应该是患有神经衰弱的陈景睡过最好的一觉了。
直到大中午听见客厅里传来一声惊呼,陈景这才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
“坏了!让这帮业主跑了!这Tm可完犊子了!”
等陈景睡眼惺忪地从卧室走出来,陈伯符咬牙切齿的还在客厅里跳脚,显然是怒到了极点。
“爷爷,怎么了?”
“坏了坏了,摇钱树跑了……”陈伯符苦着脸说道。
“什么摇钱树啊?”
陈景呵欠连天的还想再去睡个回笼觉,可仔细一看陈伯符那跳脚的模样,顿时睡意全无。
当然。
他更好奇那一摞堆在地上跟小山包似的房产证。
“可以啊……”陈景心想着,不动声色地打量着那些红本本,“这一摞房产证至少有百来本……难道这都是我家的房子?”
怀着无比期待与半分好奇,陈景走上前随便捡起一本看了看,顿时大失所望。
房主的名字……不认识。
不是陈景的。
也不是爷爷陈伯符的。
“这些房产证哪儿来的?”陈景不禁问道。
“大前天我找那些房主扣下来的,不扣他们不给我物业费!”陈伯符气急败坏地跺着脚。
“哦……他们现在还没交呢?”
“昨天早上就交了。”
“那你这是……”
“今天的还没交啊!”
陈伯符说起这事就气不打一处来,那委屈的样子只差半点就要哭出来了,活像刚进城卖货就被人用假钞骗了个底朝天的乡下老头。
“这物业费是按天交的?”陈景试探着问。
“那倒不是,是按年交的,我主要是害怕他们以后拖着不给,就让他们多交了点……你看嘛!”
老爷子一边说着,一边从茶几下面拿出一堆收据递给陈景。
陈景接过来一看。
字,写得挺漂亮。
但内容,属实让他有些看不明白。
“这……”陈景回头看了一眼墙上的电子钟,对照了一下年月日,确定自己没看错,“我们这里的物业费是五十年起交的?”
“我让的!”陈伯符义愤填膺地说道,“原来他们都是一年一年的交,就这还经常拖呢!”
“那昨天不是都交过了么……五十年的份呢……”陈景目瞪口呆地问道,“你今天还让他们交的是什么?”
“再交五十年嘛,凑个整数。”陈伯符一本正经地说道,“一百这数字吉利!对他们好!”
“……”
“可是我今天起床一看!那帮孙子都跑了!拖家带口的跑啊!连Tm房产证都不要了!”
陈老爷!
你把物业费都收到五十年以后了还不满足啊!
业主都成穷鬼了!
没油水可榨了!
昨天交了五十年的,今天又催着再补五十年的,那明天呢……按你这性子指不定还要怎么刮他们的油水呢!
这不跑还等什么!
等你急眼了把他们都拍成在地上扣不起来的那种零碎?
“要是我,我也跑。”
陈景翻着手里的这一叠收据,忍不住在心里感慨。
这老头子比资本家还黑啊!
“不过还好,有三家人交了……”陈伯符突然叹道,从口袋里拿出三张新崭崭的收据,“看看人家多有素质!再看看那帮孙子!至于拖家带口的跑么!”
“这三家人是冤大头吧?”
陈景想这么问一句,但憋了一会还是没敢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