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口鲜血从他口中吐出,苍白的脸色慢慢恢复了血色。
荣景跪起,满含泪意的眼中带上了庆幸的喜悦。
“多谢神医,多谢晏姑娘。”
他膝行至床边,看着沈诏雍缓缓睁开的双眼,颤抖着喊了一声,“殿下。”
沈诏雍模糊的视线渐渐清晰了起来,他胸口可喉咙都是异常的疼痛。
疼,代表他还活着。
可他明明感觉到自己大限将至。
他听到了荣景的声音,可以视线清晰之时,看到的却是晏辞和一个陌生少年的脸,在他们身后,站着面色紧张的谢承胤,床脚跪着的是他忠心的侍从荣景。
察觉到被晏辞握住了手,他面色有些微怔,使出临有的力气要将那只手从晏辞手里抽出来。
晏辞现他的动作,自知有些逾越,方才太过着急没有注意到这些,现在太子表哥醒了,恐怕是觉得她在非礼他吧。
轻笑一声,松开了握住沈诏雍的手,“表哥,你好些了吗?”
正欲点头的沈诏雍猛然一顿,“你叫我什么?”
晏辞朝身后的谢承胤看了一眼,谢承胤顿时明白了她的意思,看此时的殿内,除了他们就只有荣景和小灵子。
便对一直跪在地上惶恐不已的小灵子道:“殿下的药洒了,你再去给殿下煎一副来。”
小灵子在看到沈诏雍睁开眼的时候就已是欣喜万分,听到吩咐,连声应着就快步跑出去煎药,看顾殿下不利,眼下总算是有惊无险,他可要将功补过才是。
等小灵子出了门,谢承胤大掌落在晏辞的肩膀上,示意她想说便说吧。
晏辞看着沈诏雍,曾经故作的疏离已是烟消云散,她从怀中掏出一只木头做的啄木鸟放进了沈诏雍的手中。
“太子表哥,我是阿镜啊。”
沈诏雍看向啄木鸟的眼睛猛然瞪大,这只木雕他再熟悉不过了。
那是当年他亲手雕给表妹花辞镜的七岁生辰礼。
可为什么会在晏辞手里,晏辞又为什么会说自己是阿镜。
聪慧如他,却也知道自己的表妹花辞镜玉两年前已经葬身火海,他亲自去花家吊唁过,不可能有错。
“不可能,阿镜她……”
“表哥,是我,我于天庆二十一年十一月初五死于大火,不知为何,五日后我在晏辞的身体中醒来。这只啄木鸟是你送我的七岁生辰礼,你还记得当时你对我说的什么吗?”
沈诏雍静静的看着晏辞,只听晏辞徐徐道:“你说,愿你如之幸,如之毅,如之韧,如之勇,既有护泽天下之能,也有洒脱于世之慧。”
随着晏辞的话一字一句的落下,沈诏雍眼眶也慢慢红了起来,他伸出手落在了晏辞的上,声音中带着失而复得的喜悦,“真的是小阿镜,你还活着,表哥很高兴。”
跪在床脚的荣景也是震惊万分,虽然觉得不可思议,但想到方才晏姑娘对殿下的紧张之情,也就瞬间明白了。
怪不得和殿下素无来往的晏家姑娘突然处处帮着殿下,他还以为是晏姑娘爱慕殿下呢。
向沈诏雍坦白了身份,有很多话也就好问了。
“表哥,你为何如此冲动,我知道你心痛阿蕴的离开,可只是一个小产,断不会要了阿蕴的命,你就这样随她同去,难道就不想为她查明真相吗?”
沈诏雍亮起的眸光猛然暗淡,“非是我不知,也非我不想,是我做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