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庆帝眼眸震颤,眼前生的一切显然已经出了他的预料。
他打量着这个突然反水的宫女,没想出来是为什么。
不仅是他,萧翎也不明白,只是她已经没有机会去想了。
萧翎倒在沈诏言的怀中大口大口的咳着鲜血,刀从背后而入,虽不会直接毙命,却也直接戳破了她的心脏,已是回天乏术。
她眼中满是惊讶和不甘,好半天才从喉间挤出一句话,“沈墨,想不到,终是你,棋高一着。”
她以为,以沈墨优柔寡断的性格,即便她败了,也会留她一条性命。
是她,自以为是了。
她急促的喘息着,短短的一句话,像是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泛白的嘴唇染着血色,目光最后落在了她唯一的儿子沈诏言身上。
张了张嘴还想要再说两句,眼中的慈爱却就此定格。
那封圣旨从她陡然垂下的手中滚落在地上,已被染的血迹斑斑。
天庆帝嗫喏着嘴唇似是有话要说,可话到嘴边,终是一个字也没有说出来。
人既已死,说再多也是枉然。
沈诏言抱着萧翎尚且温热的尸体,眼底通红一片,眼中的杀意在这一刻猛然涌现。
他将尸体平放在地上,站起身直冲银霜而去,手中的剑毫不留情的刺入银霜的身体。
跪在地上的银霜哼都没哼,随着剑拔出来,人也砰然倒地。
她唇角有一条乌黑的血线,早在沈诏言刺她之前,她已经服毒死去。
看到手持利剑的沈诏言,杨昭第一反应就是挡在天庆帝跟前,双目警惕的盯着沈诏言的一举一动。
下方的周楚带着人立即就要冲过来。
天庆帝却抬手,止住了周楚的上前,随即推开了身前杨昭,往前走了两步,和沈诏言面对面。
“今日,朕给你两个选择,是要朕身下的龙椅,还是自请幽禁。”
沈诏言抬眸看向天庆帝,此时的天庆帝距离他只有两步距离,只要他抬手,手中的剑立刻就能刺入天庆帝的胸膛。
皇位唾手可得。
只是那时,弑君弑父的罪名他便再也摆脱不掉了。
手中的剑猛然落在地上,沈诏言跪地,“儿臣,自请幽禁。”
晏辞和谢承胤看着上方的场景,悄无声息的从一众禁军中退了出去。
两人沿着宫道快离开,他们要去阻止谢承奕带兵进宫,否则今日的叛军就是他们。
此时,谢承奕已经带着虎威军往皇宫而来,那封空白圣旨被他揣在怀中。
出于对弟弟的信任,即便他已经知道了圣旨是空白的,他还是坚定不移的带兵前往皇宫。
谢承胤紧赶慢赶,终是在东都城门口截住了谢承奕。
看着出现在宫门口的谢承胤,谢承奕勒住马缰绳,“你怎么在这,宫里……”
“宫里平安无事,萧皇后,死了。”
谢承奕眼中震惊,立刻翻身下马,“到底生了何事!”
谢承胤看着哥哥身后整齐的虎威军,“军队此时不宜进宫。”
谢承奕拍了拍弟弟的肩膀,“无妨,虎威军是天子亲军,入东都巡视亦是常事,我等不进城,在这里驻扎一夜,明日便回营。所幸此行人数不多,并不会引人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