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阳县的周掌柜靠着卖丝绸为生,家中三代人积攒了不少家财。
现在突逢天灾,即便没有了家中的田地,他们也有吃不完的粮食和用不完的钱财。
也就是因为如此,在这乱世之中,他们过去见着常县令需要点头哈腰的商贩翻身变成了一方地主。
周府内,周掌柜躺在家中的贵妃椅上,喝着热茶,吸着旱烟,十分惬意。
府中的管家弯腰低头走进来道“老爷,常县令那儿人快抓齐了。”
周掌柜慵懒地坐起身,捶了捶腿,“好,真好,等人到齐了就按照那老道的方法采血炼丹!”
“好的,老爷。”管家连忙作揖应道。
这位周掌柜,已到了花甲之年,家中有两个不成事的儿子,所以总想着要长生不老。
近来大庸朝四处都在闹灾,他遇到了好几个逃荒的道士。
那些道士为了讨口饭吃,便把炼丹的长生不老术说得神乎其神。
周掌柜暗暗记在了心里,正巧又碰到常县令找他借银子救灾。
一来二去便想到这个祭天的法子。
他坐起身,将手中的上等铁观音一口喝下。
如今到处都缺水,像他这样能悠哉悠哉品茶的实在是少数。
身旁貌美的丫鬟弯腰给他喂着糕点。
没过多久,一位小厮站在门外小声道“老爷,今个门外又有灾民来了。”
周掌柜眉一挑,“有小孩和女人没?”
小厮回道“是两个老人带着一个女人。”
周掌柜放下手中的杯子,“老人家年纪大了留着也没什么用处,想办法将他们赶走,那女人可以留下,若是长得好看就放在后院,要是长得丑就拉到后厨填饱肉库。”
逃荒路上灾民是饿得饥肠辘辘为了活下去而食人,而周掌柜是为了那鲜嫩的口味而食人。
从前有朝廷在,杀人偿命。
现如今,也没人能管得住他,所以变得肆无忌惮起来。
小厮们虽然听着虽然唏嘘,但是为了活下去,只能乖乖照做。
周掌柜想着今日送上来的美味,躺在椅子上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线。
离着他们府上数里之外的客栈里,褚尘音和傅燕庭借着外出寻水的由头骑着马来到了周府的附近。
他们特地找了小间破屋落脚。
由于县里的人走的走,逃的逃,留下了不少空置的屋子。
这些屋子虽破败一些,但是也能勉强落脚。
“现在离着天黑还有一两个时辰,我们先在这里休息。”
周家的府邸虽也在墨阳县,但是却在最西边,离着他们所住的客栈还有段路程,谨慎起见,他们提前动身,先到府外探查地形。
褚尘音寻了一个椅子擦了擦准备坐下。
这才刚坐下来,突然跳起来一个老头子。
老头子见着褚尘音吓得瑟瑟抖,“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傅燕庭大步跃来,一把将他拽起,“你是谁?在这里干什么?!”
老头子低着头,瑟瑟抖道“我是从附近的村子逃荒而来。”
傅燕庭眉头一皱,“既是逃荒而来,在这里鬼鬼祟祟干什么?!”
“大侠饶命,不要杀我!”老头子合着双手一个劲地求饶着,瞧着有些神志不清。
褚尘音缓和声音,朝他问“老人家,我们不杀你,你别紧张。”
老头子听后果然好了一些。
他微微睁开眼睛,见着褚尘音好傅燕庭,像泄气地皮球一般,双眸失神地瘫坐在地上。
褚尘音抬头看了一眼周府的方向朝他问“老人家,你在这里住了多长时间?可知道这周府的周掌柜?”
老头子听到周掌柜三个字越激动起来,“周天力!那是个畜生!”
他双手握着拳头,牙齿打颤,浑身颤抖。
褚尘音听罢,察觉到了什么,继续问“老人家,我听说这位周掌柜是位大善人,你为何如此说?”
老头子身子抖得越来越厉害,“什么大善人?!他连畜生都不如!我带着女儿逃荒到此地,想在他府上讨一口水喝,他们领着我的女儿说是让她进府去拿水,谁知道一去就再也没有出来。”
他说着双眸通红满是恨意,“我见着女儿这么久没有出来,便偷偷潜入了他们周府,最后见到的只是我女儿的骸骨!这周县令居然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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