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谁都想要公平,可是真正的公平谈何容易,人因为生下来所处的家庭环境就不一样,所以起点自然有高有低,后天的成败得失也跟这个紧密相关,就拿宏明公司的雷总来说吧,强子要是有他那样的条件,估计也不会耍这种小心眼儿了。”大庆联想到张宏宇一家人,又不好拿自己和人家打比方,顾左右而言他的替强子鸣了点儿不平。
“我听出来了,大庆,你的意思是我二哥他们有点儿仗势欺人了呗?”张宏宇说道。
“那倒没有,我就是想说,强子没有那么高的起点,他摔倒了可能就再也爬不起来了,所以把自己挣来的钱看的比什么都重,宏业大哥就不一样了,这些损失对他来说都是九牛一毛,赔了就当交学费了,可是像我们这种小老百姓赔不起啊,强子是宁可得罪宏明公司,也要留住自己的本钱,你就理解理解,把他当个屁,放了吧。”大庆说道。
“我二哥没你想的那么富,这次的损失也很惨重,不然也不会对强子耿耿于怀,哎,我就权当不认识他了。”张宏宇说道。
“这个事儿强子干的确实不仗义,也挺短见,没有张区长,哪有他的今天?他小子人性坏了。”王坤不忿的说道。
大庆想到强子和郑丽丽的事儿,暗自琢磨,坤哥说的没错,何止是人性坏了,简直丧尽天良了,于是冷冷的说“咎由自取,由他去吧,以后的路他估计只会越走越窄。”
“谁说不是呢,老话说得好,日久见人心,陈志强是给我上了一堂很生动的课,让我知道了,在他眼里,友谊也是有价的。”张宏宇自嘲的说。
“他是鼠目寸光,给你俩的友谊开价开太低了。”王坤笑道。
郑丽丽听着几人议论强子,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低着头佯装给孩子喂水,大庆知道郑丽丽心里有鬼,笑着说道“嫂子,你别喂了,一会儿就上菜了,孩子喝多了水,该吃不下饭了。”
郑丽丽刚忙接话道“没事儿,多喝水不上火。”
“在家也不见你这么惦记孩子,今天倒是有点儿当妈的样儿了。”张宏宇小声说道。
“小五!怎么说话呢?有当着丈人的面儿数落自己媳妇儿的嘛!”张兰教训道。
郑元昌见张兰又开始没大没小的开玩笑,也不以为意,笑道“给你们讲个丈人的笑话吧,解放前的时候,一个结巴姑爷陪着丈人去看病,路过地主家门口的时候,地主家的狗咬了结巴一口,他丈人作势要打狗的时候,地主从家里出来了,于是连忙收了手,结巴见此,冲着自己丈人说‘狗仗人……’他丈人一听就急了,喝道‘混账东西,你骂老子?’结巴这时‘势’字才出口,他丈人听后勃然大怒,对地主道‘老爷,让狗咬死这个混账吧!’”
大家听后,笑声不断,苏长青乐不可支的说“老爷子,您心态真好,自己拿自己的丈人身份开涮,您这是要逗死我们啊?”
“你们几个以后也有当老丈人的时候,就当我把你们以后的乐子预支一下吧。”郑元昌笑着说。
“老爷子只有外孙,没有外孙女,宇哥以后可没有机会被人用‘狗仗人势’取笑,老爷子,您讲笑话还护犊子,这可要罚酒哦。”大庆说道。
“我告诉你件事儿,你替我喝。”郑元昌笑道。
“老爷子,不带这样的,您还没说呢,怎么就断定我听了肯定替您喝?”大庆说道。
郑院长凑到大庆耳边说“你姐给你寄了张照片,你要不要?”
大庆听后高兴道“老爷子,我错了,您说怎么罚酒吧,我都替了!”
郑元昌像个老顽童似的跟大家开着玩笑,人们的话题也随之变的轻松起来,大庆陪大家聊着天,压制着自己激动的心情,他知道王楠给他寄照片,说明有些原谅他了,能让王楠原谅他,必然是平平的身体情况好起来了,想着已经四岁的儿子,大庆的内心就像一汪平静的湖水中坠落进一颗陨石,激荡、沸腾、水花四溅。
王楠的醉人笑容在大庆脑海里一遍遍闪现,呢喃温柔的声音似乎又在他耳边响起,他不自知的陶醉着……
张兰拍了拍一直傻笑愣神的大庆,说道“傻子!中邪了?你倒是吃菜啊!”
大庆回过神来,还没答话,就听郑院长对张兰道“你去吧,去我桌子上拿一封信,一个大白信封,上面有中文、英文、德文,桌子上就那一个信封,很好认。”
“嗯。”张兰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没有细问就上楼去了。大庆焦急的等着,看到张兰一进门,便飞快的夺过了张兰手上的信封,拿出里面的照片,仔细的看着王楠的头剪短了,一头齐耳的短让她看起来不仅美丽,更添了几分干练,她站在一张白色的桌子后面,一个四岁的小男孩微笑着站立在桌子上,母子的合影显得如此自然、亲切。
“平平装了一种儿童用的假肢,可以自己走路了,虽然学走路有些晚,但是也能像正常儿童一样生活了,智力也恢复到正常的四岁儿童水平了,哎,这么小的孩子,大脑都做过三次手术了,能恢复成这样,真是奇迹。”郑元昌对着照片解释道。
听着郑院长的话,大庆的泪水奔涌而出,猛地站起身,感激的对郑院长一躬到底,缓缓抬起身时,双眼已经被泪水浸的模糊一片。朋友们看着大庆的举动,回忆起了水灾时这一家的不幸遭遇,一个个都有些哽咽的说不出话来,张兰看着众人如此,起身拍了拍大庆的头,笑着说“放松些,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我有些失态,对不住大家了,我先走一步,回去跟我媳妇儿说一声,让她也心里安生一些,毕竟平平是吃她的奶长大的,跟她身上掉下来的肉没什么区别。”大庆说道。
“走吧,我送送你。”张兰说道。
众人没有挽留大庆,他们知道,这张照片、这个消息是他等了三年等来的,于是都催促他快点儿回家,把这个消息带回去。
大庆慌慌张张的骑着自行车回了家,到了家门口,推着自行车进了门,顾不得自行车停没停稳,任由它倒了下去,兴奋的对屋里喊着“花儿,王楠姐有消息了!”
小花听到了屋外的动静和喊声,抱着安安走了出来,问道“姐怎么样了?”
“你看,这是姐寄来的照片。”大庆拿出照片,向小花比划着,解释着……
小花知道自己丈夫对王楠母子的愧疚感很深,因为王楠的出走,大庆时常失眠,刚刚二十六岁的大庆看起来已经像个三十大几的中年人了,她更知道王楠这封信对于大庆的意义不亚于一副灵丹妙药,看着喜极而泣的丈夫,她轻声的说“平平病好了就好,病好了就好,她们娘俩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啊?”
“啊?”大庆只顾着激动,忘了问郑院长这个关键问题,连忙跑进屋给鸿雁酒家打电话,郑院长在电话中告诉他平平的身体还需要一段持续巩固的治疗,不出意外的话,估计最多一年,也就可以回国了。
大庆又失眠了,这一次,他对王楠和儿子的归来,既盼望又担心,对于他和王楠的关系,他瞒了小花快六年了,他不敢说,这个事情一旦捅破,会让他身败名裂、万劫不复。朴实的小花从来没有看出什么破绽,始终像对待自己的亲姐姐般对待王楠,像对自己亲儿子一样对待平平,这种境况让大庆对两个女人都充满了负罪感,现在又多了一个李文慧,剪不断理还乱,大庆不敢细想了,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复杂的关系,三个女人的脸就像幻灯片一样,不停交换着在大庆脑海里升起,直到天亮……
本章完
喜欢如此这般的盛世繁华请大家收藏如此这般的盛世繁华本站更新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