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祖父那儿出来,魏询一路回了院子里,后厨的饭菜都做好了,他进来的时候,看到丫鬟已经往厨房走了。
“娘,吃饭了。”在屋外敲了敲门,魏询半天没有听到里面的回答,也就推开门进来了。
只见两个人都拿着书,眼睛却紧闭着,软榻上的苏姣正趴在桌子上睡觉,而另一边椅子上的魏言,则是靠着椅背睡着,推门的声音都没让他们醒过来。
“吃饭了?”挨个叫醒他们,魏言抬手揉了揉眼睛,腹部的书也跟着滑落。
这么快就吃饭了?他不是才眯了一会儿吗,魏言把地上的书捡起来,还有些愣愣的。一边的苏姣更从容一些,把书放好就出去了。
吃饭的时候,两人还在记挂着看书一事,对视一眼,魏言就知道了苏姣的意思,吃饭也变得更快了。
“娘,吃菜。”他们正在埋头苦吃时,魏询夹着菜递到了苏姣的碗里,旁边的魏言听见,也跟着停下来了。
“好,小询也吃。”苏姣眉眼带笑,心里十分欣慰,也给儿子夹了菜,话音刚落,身侧就传出来咳嗽声。
拿着的碗放到了桌子上,魏言的眼睛一直看着菜,余光却若有若无的看着魏询,苏姣马上猜到他的小心思,跟儿子示意了一眼。
“爹,你也多吃点。”他又给魏言夹了菜,两人离得有些远,魏询伸长胳膊,还是不能放到魏言的碗里,魏言的余光注意到,赶快拿着碗接下来了。
嘴角也带上了笑意,魏言却强压下来,有意维持自己严父的样子。
桌上的书才翻开几页,两人决定今天晚上一定要看完,从傍晚时就回屋看书,到现在蜡烛也点燃了。
吃完饭之后,魏询就回了自己的屋子里,现在这个时辰,已经睡着了,而另一边的两人哈欠连天,蜡烛也变得越来越昏暗,随着苏姣从软榻上起身,他们终于回床休息了。
第二天。
魏言起身的动静把苏姣吵醒,睁开迷迷糊糊的眼睛,她本来还想跟魏言一起起身的,但身子挣扎了半天,还是半躺在床上。
“没事,我起来看书,你多睡一会儿。”跟身侧的人说道,魏言的眼皮有些浮肿,但还是快的穿好衣服。
被褥里的人回答了一句,接着就继续睡觉了,魏言推开门,就看到了门口等着魏询,神色有些尴尬。
“小询啊,我今天有事,就不陪你一起练了。”在院子里扎了一会儿马步,魏言说自己今天要看书,就在旁边监督他。
魏询每日早上都会和他一起扎马步,不会太久,也就半个时辰左右,今天去找他爹的时候,等了半天魏言都没起来。
昨日睡得太晚,魏言现在还有些恍惚,坐在椅子上看书,他的眼睛一眨一眨的,对面的魏询算着时辰,练好了就起身离开了。
魏言垂着头,以魏询这里的方向看,就是在认真的看书,魏询也就没去打扰他,出了院子去祖多那里。
……
到了私塾,来的人大部分是京城的官员,还有一些家中做生意的商人,他们都带着孩子,在书童的带领下进来。
三人都穿着子月白色的衣裳,要不是魏言牵着孩子,路过的人还以为他是书院里的学子。
“夫子?”带着魏询进去,魏言一看到里面坐着的人,声音有些惊讶。
里面留着白须的老者以前还教过魏言,牵着魏询的手松开,魏言下意识把两只手背在身后。
“孩子需要考试,你们先坐下吧。”让书童带着魏询去另一个屋子,张夫子摸了摸胡须,看见来人是魏言,眼里带着笑意。
两人齐齐落座,面对张夫子,魏言感觉自己记下的东西已经忘得差不多了。心中叹了一口气,现在只能希望苏姣能回答出来。
没想到魏言的娘子和他一样,张夫子看着对面还牵着手的两人,清了清嗓子,他这次的问题和前面的有所不同。
张夫子问起他们对于孩子的学业,有什么必须得要求或者期待。
“要学会明事理。”没想到没问他书本上的内容,魏言有些惊讶,在心里思索了一会儿,出声回答道。
魏询在学业上有成绩,他和苏姣自然骄傲,但和功名利禄比起来,能明事理,知道对错才是更重要的。
刚进入私塾的学子,夫子都会教君子之道,魏言的要求听起来低,但仔细想想,又有多少读过圣贤书的人能一直明事理。
“考核的结果私塾会给府上递消息的,你们可以回去了。”张夫子笑着点点头,让书童送两人出去。
书院极大,两人跟着书童,终于到了魏询考试的屋子,屋里十分安静,他们找了一个远些的位子坐下。
“阿言,刚刚你说的真好。”坐在身侧的苏姣夸道,两人坐在角落,说话也没人能听到。
“我一直都是这么想的。”被苏姣这么一夸,魏言都坐直了,丝毫不谦虚的接受她的夸赞。
走在路上,苏姣越想越觉得他说的对,轻声说自己以后肯定不会逼魏询考功名。
屋外来的人越来越多,都是在等着孩子出来,他们这身月白色的衣裳也越显眼。魏言在小声和苏姣说话,没有注意到旁人的眼神。
“阿言,他们出来了。”看见书童把门打开,其他人都起身过去,苏姣也准备拉着魏言起身。
“人太多了,我们等下再过去。”门口一下都是人,魏言看了一眼,又拉着苏姣坐下来了,还说孩子又不会掉,等下再去接也是一样的。
苏姣想想也是,等门口的人慢慢散开,他们才起身过去。
“爹娘,你们才来吗?”他们过来的时候,屋里只有他一个孩子,魏询说话的声音有些小,这语气一听就和平时不同。
毫不犹豫的把魏言的话供出来,儿子的眼神又看向魏言,苏姣左右瞅了瞅他们两,魏言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她。
“先走吧,我们先回府。”苏姣笑了笑,牵着两人的手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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