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休沐,但宫中还是有许多琐事,等着魏言来安排,白天出去那么久,书房里已经堆了不少事。
桌上就三四个菜,宋雅每道菜都夹了,完全没有忌口的,吃的差不多了,魏言也要回书房了。
“晚上不用等我,我在书房休息。”起身的动作一顿,书房的事要处理好一阵子,回屋也会很晚,魏言就想着在书房休息。
怕宋雅又一直等着自己,他想了想就对她说道。
“一定要在书房休息吗?”宋雅一直没有回应,而是反问了魏言。
就算很晚回屋,自己也可以等他,书房里又没有床榻,在那里休息也不舒服。
“那我晚些回屋,你先休息。”被她这么一问,魏言刚决定好的事又变了,脸上看起来还是那么冷漠,但嘴里的话却在顺着宋雅。
魏言说完,好似怕她又问什么一样,抬脚的度都加快了,赶紧回了书房。
天色越来越晚,院里又进来了一个人,小行子看见他,原本在书房门口的人影,一下窜到他面前。
把宋雅的事告诉他,小行子跟他说话时的模样,完全不像在魏言跟前的时候。
“好了,我找公公有事。”两人的年岁差不多,但敬公公看着更大一样,推了推面前的人,他无奈的跟小行子说。
今日魏言休沐,在皇上跟前服侍的就是敬公公,而敬公公是魏言的徒弟。
“今日皇上可有说什么?”眼睛抬起来,魏言看向回来的人,问他今日皇上有没有提起大皇子。
过两日大皇子就回来了,皇上虽然更宠爱二皇子一些,但对于大皇子,也是疼爱的,这次派他去江南,在另一方面也是信任大皇子。
“和平时一样,也没有提起大皇子。”敬公公回想了一遍,对魏言说道。
大皇子离开这么久,二皇子天天去宣政殿见皇上,朝中的几位大臣他也见了不少。
魏言点点头,眼里没有一丝慌张,这件事和前世一样,他想着之后会生的事,心里有些计划。
“好,你回去吧。”让他回去休息,魏言重新低下头看着桌上。
前世在皇上临终前,魏言才知道皇宫里有两份传位诏书,皇上交代他把大皇子的那份拿出来,而另一份,则被皇上扔进了火盆里,魏言也不知道写的是哪个皇子。
……
深夜,魏言放轻脚步回屋,这次他回来的时辰比昨日更晚。
“怎么还没睡?”屋里的蜡烛燃着,但有些昏暗,魏言以为宋雅睡了,等他进来之后,没想到宋雅还坐在床上。
手里正在做袜子,宋雅的头都快倒在蜡烛上了,凑着微弱的光亮,她还都没注意门开了。
“还不困,就想着等等你。”听到声音,宋雅这才缩回手,把还没做好的袜子藏在后背。
一道白影闪过,魏言虽然没看清楚,但他一猜就知道这是袜子,前世这种袜子,宋雅不知道送了多少,可他一次都没穿。
想起前世的事,魏言有些沉默,没有追问她袜子的事,轻声跟她说早些休息,然后就往软榻边走。
“我给你宽衣吧。”宋雅把袜子藏好,上前几步,伸手想给魏言宽衣。软榻和床离得很近,宋雅以为他是往自己这边走。
“不用。”双手还没碰到衣裳,魏言就极快的反应过来,后退一步躲开了。
魏言的衣裳一直很整齐,衣领也不曾松开,特别是在宋雅身边,他时刻注意着自己的衣裳。
“软榻这么小,不在床榻上睡吗?”魏言剧烈的反应让她有些愣住,随后就放下了手,见他又准备去软榻上睡觉,宋雅站在原地,还是开口问道。
夫妻不就是睡在一张床吗,为什么魏言这么避着她,明明这张床还是他的,自己一来,他却不睡了。
“太挤了,我在软榻上睡。”宋雅在这样说下去,自己一定会答应她的,魏言躺在软榻上,眼睛立马闭上,双手叠在腹部,他睡的格外板正。
人已经躺在软榻上了,宋雅也不说话了,转身回到床上,嘴唇紧紧的抿着。
蜡烛吹灭,屋里变得更加安静,宋雅有些低落,但没有昨晚那般惶恐,今日来看,魏言对自己好,但又不亲近,她也搞不懂魏言是什么意思。
自己一直在掖庭洗衣服,能到贵妃娘娘的身边,还是因为这张脸。
知道嬷嬷带她离开,是要把她赐给他人,宋雅本来打算把脸划破算了,可自己到了贵妃宫里,才知道是要赐给魏言。
她划破脸蛋的心思也消了,在贵妃身边安分守己,一副誓死效忠贵妃的样子,终于,皇上下了口谕,自己也进了魏言的院里。
眼睛又看向软榻上的人,宋雅心中安定下来,一点都不后悔来到魏言身边。
记得自己刚进宫那会儿,宫服穿在身上格外宽大,年长的宫女就喜欢指使刚进宫的做事,宋雅太过瘦小,做事也是慢慢悠悠的,为此挨了不少训。
记得那是一个夏日,她抬着水,一路都不停地撒出来,眼看着就要倒下来了,还是小太监的魏言过来,把她扶住。
宫中根本不看你的年岁,看的是手中的权势,魏言身上也是大大小小的差事,扶起她之后,就赶着去另一个宫殿。
这次之后,魏言遇到她时,就会把怀里的糕点给她,还嘱咐宋雅吃多点,长大了才不会这么累。
“明日我要去当差,有事你就和小行子说。”明日自己要早起,不能和她一起吃饭,宋雅虽然没问,魏言还是跟她交代道。
“好。”思绪被打断,宋雅回答时,带着浓浓的鼻音,抬手一摸,眼角都是泪水。
后来魏言去了别的宫殿,而宋雅一直待在掖庭。路上的糕点没有了,她一直记得魏言的话,吃饭时也抢在前面,就想快快长大。
那时候太小,他可能不记得自己了,但宋雅却一直记得,知道他变成了总管,宋雅比谁都高兴,有时候在掖庭听到他的名字,也会开心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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