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近晌午,外头才送水进去,二人出来时,面色格外红润。
温实初顺次给二人把完平安脉。
皇帝喝着茶,年世兰收了手,问道“温大人,本宫这胎……可好吗?”
好吗?
有皇帝在,他敢说不好吗?
可是真的能好吗?
温实初想到方才里头的情形,便是五个月的身孕,也不能那样放肆,更何况先前所说不足三个月的胎。
皇上也太不知道收敛了。
可是他一个小小的太医,能说什么?
“娘娘的胎象无碍,只是月份小,经不起折腾,还请皇上顾惜娘娘的身子。”
温实初不知道这样的提醒会不会太委婉,可是再明显点,另一个就瞒不住了。
年世兰含羞带怯瞧了眼皇帝,皇帝伸手拉着年世兰的手,“这下你可放心了。”
听到这话,温实初的心一下子就沉下去皇帝没听懂啊。
年世兰关切道“温大人看上去很热。”
该听懂的没听懂、不该听懂的听懂了。
温实初抹了一把额头,伏天的日头真毒啊,连站在屋里,都叫人烤得慌。
“多谢娘娘关怀,方才来的路上走得有点急,故而落了些汗,不打紧。”
年世兰对他还是失望的,即便哥哥对他有救命之恩,他也不能像在剧中对甄嬛一样,对自己忠心。
只怕霍青云也一样。
不过话又说回来,都是打工人,谁敢拿九族开玩笑呢?
各有各的无奈罢了。
午膳过后,皇帝和年世兰和平小睡,小厦子去勤政殿将折子抱来,皇帝只睡了半个时辰,便轻手轻脚起身,去了小书房。
霍青云进来,左右皆退下。
皇帝手里捧着折子,余光一瞥“只落了这个荷包?”
“回皇上,只有这个荷包。”
“可有蹊跷?”
“微臣仔细查看过,并无蹊跷。”
皇帝合上奏折,冷眼瞧着霍青云,霍青云直觉身后冰块的寒气从毛孔渗入四肢百骸,他双手抱拳,低头回禀
“微臣不敢欺瞒皇上,昨夜微臣与澜依同去御药房,回来路上她不小心落了这枚荷包,微臣命人守了一夜,今早天亮有几位娘娘路过拾到,要么看了眼丢掉、要么直接踢开。”
皇帝放下奏折,拿起荷包,左右翻看,这料子不错,绣工……也是个一言难尽的绣工。
他记得世兰最早给叶澜依的那个荷包,自上次告事后,被自己悄悄扣下了,怎的还有一枚?
不会是特意给她又绣了一个吧?
皇帝有些不高兴道“这是皇贵妃赏给她的?”
霍青云瞧见皇帝拇指拂过荷包角上的绣样,忙解释“澜依说是娘娘教她的。”
如同春风拂山岗一般,笑意覆盖皇帝眉眼她那个手艺竟也敢教旁人。
“确实师出同门。”
一个兰花绣得像杂草,一个绿叶绣得像毛毛虫。
荷包里装着干芍药花瓣,中有一枚白玉瓶,皇帝记得这个瓶子,他抬眼望向霍青云腰际,果见同款荷包,下方都坠着一枚同心方胜流苏。
皇帝将荷包放下,重又拿了一本奏折,“定情之物?”
语气虽轻,却是在警告霍青云胆敢公私不分,对自己有所隐瞒,后果自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