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来,不带这样的。”周兴然看着白春来一脸为难的表情,就知道他误会了自己,“你把我想得也太坏了,我是那种人吗?”
白春来连忙摆手:“是有几个,您放心,我会看好他们,不让他们让喝酒的。”
“不,你把那几个酒量大的挑出来,另外给他们安排工作,轻松一点,让他们有尽量多的时间来喝酒。”
白春来:?
厂长今天的要求真是一个比一个奇怪。
“给他们换工作的事情六月结束前完成,给这几个人锻炼酒量的酒钱也走我的账户,不要亏待人家,多给他们买点好酒,买点度数高的、香的、醇的,记住了哈。”
白春来点点头一脸雾水的走了出去。
周兴然在办公室发了会呆,静静的望着窗外。
快到中午吃饭时,周兴然仿佛下定了决心般拨出了一个电话:“喂?”
电话那头的人第一时间认出了周兴然的声音:“呦~稀客呀,周兴然,这号码有点陌生,你很久没用这个号码给我打过电话了,这是你办公室的电话?”
“不过年不过节的,给我打电话有什么事儿?你最近不是特别忙吗,不会来找我唠嗑的吧,嗨,我正好有空。”
周兴然:“学义,这么想我,才两个月没给你打电话,你话就变这么多了。”
周兴然和王学义说闹了一番,周兴然才说正经事:“有件事需要你帮忙,你和那位俄语老师还有联系吗?”
欢乐的气氛猛的凝结起来。
王学义中学时那位被判为you的老师,命很大,失联多年,竟然在1985年返回了怀山县。
1985年已经很晚了,该平反的早平反了,该返城的知青也早已返城,只有少部分人85、86年才回到户籍地。
这位俄语老师头上的牌子已经在1978年随着大众一起摘下了,但他却一直没有回来。
有人说他已经死了,有人说他跟着家人去香港了…
众说纷纭,直到1985年的一天怀山县街头出现了一个瘦削、头发花白的老头,有人认出了他,正是那位俄语老师。
老人孤零零的,没有家人,没有住处,还是原先任职的中学分给他一间教师宿舍。
王学义得到消息特意去看望过他,周兴然也去拜访过两次。
周兴然知道以王学义对这位的老师感情深厚,一直有定期看望他。
周兴然隔着电话将自己的诉求说了一遍。
“不可能。”王学义的声音变得尖锐,“那是老师的伤心之地,他肯定不愿意回去的。”
“我知道我这样的请求很过分,但这件事对我很重要,所以即使不合理我也对你说了。”周兴然望着窗外,外面生机勃勃,他内心却备受煎熬,“怀山县对他来说也是伤心之地,不是吗?”
王学义听到这句话,第一反应是生气,却发现自己有什么资格生气,周兴然说的不对吗?
老师在怀山县被定性,在怀山县被押走,在黑省受苦。
怀山县和黑省没什么区别,更甚者怀山县才是一切苦难的起源之地。
周兴然:“我无意冒犯,他的性格你最清楚,他70多了还在力所能及的劳动,他不想一直让别人帮扶他,不想白拿东西。”
“你去看望他时,他有没有跟你说过再提着东西上门就不让你进门了?”
电话那头一片沉默,周兴然知道自己猜对了。
这位俄语老师本是天之骄子,经受了很多苦难,变得沉默寡言、敏感多疑,害怕接受别人的帮助、别人的触碰。
这都是周兴然通过那两次登门拜访观察出来的,所以有上述举动很合理。
周兴然:"你先不要急着替他反驳,可以去问问他的意见。告诉他,我是正规聘用,给他的酬劳不会少。"
"学义,我真的非常需要他的帮助,今天不成功,我明天或者后天还会给你打电话。"
"你如果没有时间,可以将老师的联系方式给我,我亲自联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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