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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世间游（第2页）

高山。

凌厉得山峰刺破云霄，哪怕是最擅长攀登的角羊也不会攀登这样的山岳，冯梓站在山巅，干脆盘膝坐了下来，看着下方的景象。

环绕着山峰，人们在半山腰上建立了一个又一个聚落，就好像一个环一般将整座山峰围绕了起来。

那里此时正灯火通明，沾了松脂的火把会燃烧整个夜晚，那是文明的象征。

冯梓坐在山上，此时，他感受到他距离这些凡人越来越远，他不仅没有办法走进他们中间，甚至已经没法与他们共情，走在他们身旁。

他此时坐在山顶，毫不掩饰的双眼灼灼，犹如融化的黄金，此时的冯梓犹如高高在上的神明，人性在他体内不断的败退，此时，看上去更像是他作为神明的“瑕疵”。

冯梓看着这环绕着山峰的聚落，突然在想着，若是自己随手打塌山峰，掀起雪崩，这些犹如蝼蚁虫豸一般的凡人会做出何等反应呢？

是逃跑？是众志成城抵抗雪崩，还是跪下祈求神明的庇佑？

冯梓一下子想不出来到底会生什么，这样想着，他突然想要试试拍一巴掌，看看究竟会生什么。

玩世不恭的神明不会在乎自己踩塌了一个蚂蚁的巢穴，正相反，他们很乐意看看巢穴倒塌的时候蚂蚁们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最终，残存的人性阻止了冯梓这样做，他站起身来，自山巅之上一步走出，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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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漠。

黄沙四起，冯梓随意的招手，唤来一阵又一阵庞大的沙暴，龙卷风在整个沙漠之上随意的肆虐着。

这是难得的无人区，冯梓就好像一个初看到这个世界的孩童一般，寻找着一点点乐趣。

突然，冯梓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周边无数肆虐的沙暴顿时全部消失，冯梓一双金色的眼瞳之中隐隐有一些黑色闪过，他痛苦的捂住脑袋，无助的跪坐下来。

“我究竟在做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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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的城市。

冯梓感觉自己沿着边缘走了一圈，似乎许久没见到这样普通的城市了。

此地还在魏国之中，因为魏国采取了很高效的清理策略，很快就将即将陷入疯狂或者已经陷入疯狂的修士屠杀殆尽。

z魏国的居民并没有离开城市，扎堆的居住进村庄，形成聚落。

此时，这个城市之中依旧人声鼎沸，冯梓走在街上，明明他就在这里，却好像没有任何一个人能看见他，就好像他和这个世界上的人们不在一个图层中一般。

事实上，也是如此。

冯梓试着抬手拍向一个人的肩膀，手却从那个人身体之中就这样径直穿了过去，他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眼前这个人。

这是代价，接受第四份神性开始，他就距离这个世界越来越远了，现在这个世界已经真正的开始拒绝他。

他或许应该想柴娜那样，制作一个人偶，装进去一部分神性，再多找一些人性什么的装进去，让那个人偶来看这个世界。

自己则是躲在无穷远的星河之中，看着这个人偶如何行动。

可是那又能怎么样呢？他并不拥有无穷无尽的寿命，或者说，他的理智外壳就快要走到头了。

最终，他会被这个世界彻底排斥，离开这个世界之后，他作为“冯梓”的理智外壳也会死亡，他将会化作一团毫无理智的极致疯狂，在星空之间徘徊。

那样子，实际上就是死亡。

“我并不恐惧死亡，只不过，在那之前，我还要去。。。。。。”

冯梓感觉身体有些沉重，他身体一歪，倒在地上，体内犹如惊涛骇浪一般，不断冲击着他的身体。

他知道，这是死亡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征召，只要踏过了死亡，他就将不再是冯梓，不再是这个世界上的一个人，作为一团无止境的疯狂，在星河之中徘徊无穷无尽的岁月。

或许在几个纪元，甚至更久之后，这些神性会形成新的神明，他会用自己执掌的“道”为自己命名，成为一个真正的神明，而不是现在半神半人，寿命不过几年的怪物。

“真是。。。。。。太痛苦了。。。。。。”

冯梓苦笑了一声，他一点一点的爬着，慢慢的将自己的身体撑了起来，在人群之中踉跄的走了几步，随后身体再一次一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