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到她联系到马荣,刘氏带人来到了公司。
刘氏此番到来,有点迫不及待。
廖介武此前在金属材料公司拿到的钱,被刘氏逼着交出来还了账,可他一段时间的胡吃海喝,却在饭店里挂着账。接手廖悦兮的建筑公司后,账上有不少钱,他就顺手还了几家饭店的追款。可他没想到,账上这些钱,是要用来支付外面雇来的那些挖掘机、铲土机司机费用的,三天一结算。等不到他付款,工头就找他讨账,他想赊欠,工头不干,意见不一致。工头一怒之下,下令十几台大型机械堵在工地入口处,一下子让工地陷入瘫痪。廖介武着急了,跑银行贷款。一来时间太紧,二来廖氏集团状况堪忧,银行不愿意放款。这事就耽搁了两天。被蒋一鸣现了,当即解除与廖氏集团建筑公司的合作,调来大型吊车,把挡路的十几台机械全部堆到工地的角落去。工头不敢惹蒋一鸣,又带着司机们找建筑公司的麻烦,要求赔偿。廖介武没辙,去找老太太求助。刘氏已经把多年来私藏的老本全拿出来了,帮不了他。好不容易得知廖悦兮的劳保公司进账了,便带了廖介武等人杀上门来。
他们都惊讶廖悦兮容颜的巨大变化,但李沫还能够那么迅地恢复,廖悦兮就更不用说了,于是没太把注意力放在这一点。
廖悦兮惊讶刘氏的消息如此灵通,一定是自己的公司有内鬼。
她给奶奶耐心地解释,是从玲珑集团获得二百多万利润,但是这笔钱不能上交,得作为回扣,送给促成生意的马荣的舅舅。
廖介武立刻指责“廖悦兮,你这话拿出来是骗鬼的吧?”
刘氏恼火地瞪了他一眼,心想,我还活着,怎么就成鬼了?
廖如山斥责道“介武,你不会说话就闭上嘴,你看你奶奶像鬼吗?”
廖介武才知道自己说错了,连忙给奶奶赔罪。刘氏却一阵悲哀,这儿子,还不如孙子会说话呢。但她的目标是廖悦兮。
“悦兮,你别用这样的借口骗奶奶,我虽然不如你爷爷,但也知道,没有什么生意,会有这么高的回扣。”
“奶奶,是真的,我不敢骗您,百分之二十,是当初说定的。”廖悦兮耐心解释。
“悦兮,你宁可把钱给了外人,也不愿意上交集团,是吗?”刘氏严厉起来。
“妈——”王花钱站出来说,“马荣这孩子,可不是外人,很快就是您的孙女婿了。”
“此话怎讲?”刘氏问。
“妈,你别胡说!”廖悦兮制止王花。
“悦兮你害什么羞,在场的全是咱廖家人,这事,迟早得让奶奶知道吧。”她白了廖悦兮一眼,就添油加醋地把马荣喜欢廖悦兮的事情讲给刘氏听。最后说“妈您看,悦兮要把钱给马荣,是有道理的吧。”
在王花的描述中,马荣的父母在京城做大官,舅舅又在北晋市政府当副秘书长。本人也是官场有职位的人,风流潇洒,温文尔雅,实在是难得的佳婿。问题是,这二百万对廖家来说,太重要了。何况,女大外相,廖悦兮也太贱了吧,居然拿钱倒贴。
没等刘氏表意见,廖盼兮就叫了起来“廖悦兮,我就没见过你这么风骚的女人,一个赵旭东,领了证不离婚,把人家挂在那里。一个党项伟,看着没有利用价值了,就把人家送进监狱。现在又勾搭上了京城的公子哥。你可真有手段啊,咱廖家人的脸,都被你丢尽了。你可别跟人说是我的堂姐,我还想要点脸。”
这话像刀子一样刺在廖悦兮心上,她又流泪了。和赵旭东的婚姻,一直是她的心病,可党项伟和马荣,却是莫名其妙贴上来的膏药。她现在一心想着的,就是把钱给了马荣,不再和他有任何来往。
跟随廖盼兮指责她行为放荡的廖家众人,深深地刺激了她。她大声说“奶奶,你跟我约定的是一周内上交二百万利润,今天才是第三天,还有四天呢。到了第七天晚上,我要是交不上二百万,把我卖了也行。”
廖盼兮骂道“你名声已经烂成这样,能卖到二百万吗?”
“她还以为自己是个纯情小姑娘,像盼兮一样呢。”廖如山的妻子,廖介武的母亲薛茹茹也讥讽说。
廖悦兮哪能禁得住这样的打击,伏在桌子上哭了起来。
解莉忍不住了,说“你们为什么要这样欺负悦兮姐?”她把“欺负”两字咬得很重。
廖家人心头被刺了一下,赵旭东那可怕的样子跳在眼前。
廖介武强词道“你见我们欺负她了,她哭,这是自己觉得丢人。”
“我作证,”解莉说,“悦兮姐只是前天见过马荣一面,他们根本不是你们说的那种关系。”
“我三婶都说要让马荣作女婿了,你知道个屁!”廖盼兮骂解莉。
见廖悦兮不肯给钱,又见她那般伤心痛哭,廖介武生怕赵旭东突然冒出来,拉着刘氏说“奶奶,我们走吧,求她没用。”
刘氏狠狠地瞪着廖悦兮说‘行,我就等你四天,看你怎么把自己卖掉。“说完,扭头就走,廖家众人紧紧跟随。王花迟疑了一下,大声喊“廖介武廖盼兮,你们欺负悦兮,我这就告诉马荣,看他怎么收拾你两个——”
“三婶,你听好了,谁收拾谁还不一定呢。”廖介武回头冷笑着说。
这一闹,廖悦兮喜悦的心情顿时没了,也没有给马荣打电话,一旦把钱给了马荣,到第七天时不能上交给奶奶,她不知道怎么才能把自己卖到二百万。
员工大部分被派出去到厂家给玲珑公司货去了。解莉安慰了廖悦兮一会儿,忽然有人来找解莉。
来人是王永德,他说,是许战介绍自己来找解莉的。
廖悦兮要回避,王永德笑着说“廖总不必客气,我是来谈公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