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介文当然没有把握把廖悦兮送给项涛,他只好去求助奶奶,为了达到目的,把他如何好心带廖悦与项涛交往,以便求得合作,而廖悦兮又是如何对项涛不礼貌,并让人殴打项涛的保镖,尽情地渲染了一通。
刘氏听了,心一沉,对这个孙子又失望了。
之前她一味纵容廖介武廖介斌兄弟,只因他们太弱了,压不过廖悦兮,这弟兄俩在家庭中就没一点地位了。那只是偏心。至于振兴家庭,她的全部希望都在这个大孙子身上。但她顶着压力,否定了老爷子的遗命,把总经理的职位留给廖介文,这个孙子却没能让她看到希望。不管廖介文怎么说,她也清楚,一定是廖介文想借助廖悦兮的美貌,和那些公子少爷们建立起关系来,低三下四地求得一些利益。说实话,如果廖悦兮不是生在老三家,如果廖悦兮不是一个女的,她就直接把家族交给廖悦兮了。而现在,不管她怎样压制廖悦兮,其他孙子和孙女都无法越她。
但现实却是严峻的,她只有一种选择,就是按廖介文的要求,说服,或者干脆命令,甚至像上次要把廖悦兮送去党家一样,把她送给项涛。一个和廖家体量差不多的党家,已经让廖家害怕得不得了,更何况省城十大豪门之一的项家了。
她知道,就算把廖悦兮送给了项涛,也不可能从项涛那里得到任何利益,那些公子哥们只管放纵自己欲求寻欢作乐,不会考虑别人为他们付出了什么。
刘氏也是有点脑筋的,现在是她最难选择的时候。
她知道,属于家庭内部的纷争矛盾,廖悦兮受点气,赵旭东还是能忍耐的,要是真把廖悦兮送给项涛,赵旭东能把廖家放火烧了。虽然她可以轻视、甚至侮辱赵旭东,虽然不能确定赵旭东的真实身份,但她越来越相信老爷子的眼光了,也越来越感觉到赵旭东的强大了。这是一尊惹不起的神。
可另一方面,项家的强大是摆在明处的,十个廖家也不是对手。
她恨廖介文,把廖家放在火上烤,这根本就是无法选择的一道难题,得罪哪一方,廖家都会灭亡。
唯一的解,就是廖悦兮。
但廖悦兮会听话吗?如果是之前,她对廖悦兮很有信心,但现在,有了赵旭东这个后盾,廖悦兮腰杆硬了,不把她放在眼里了,而且,她有太多的对不起廖悦兮的地方了。
她把廖悦兮叫来,廖悦兮来的时候带了方雅和乔艳。这两个姑娘,刘氏见过她们的身手,廖家的男人,没有一个是她们的对手。她们明显是来保护廖悦兮的。刘氏知道,考验她的时候到了,她必须用感情哄骗,甚至跪下来求,让这个孙女自愿去找项涛。
但她还是错误地估计了廖悦兮,有过那么多的教训,廖悦兮是不会以身犯险,再次让赵旭东被侮辱的。
今天,降临到北晋市的大人物,是齐副省长。
齐副省长视察城南时,身边带了项涛,他要让所有的人都看到,项家的地位何等显赫,项家,在他齐副省长的心中多么重要。如果北晋的领导们能看出这一点来,也许,项家的任何要求,他们都会无条件去满足,就无需他这个副省长来提了。
他这样的地位,在一般人看来,也许是威风八面,但其中甘苦,只有他自己能够品味出来。好在国人有敬官、畏官的心理,如果一切都照章办事,他还真没有什么强大的地方。就拿眼前这件事来说吧,他完全明白项家的诉求是无理的,站在项家对面的那个地产公司,看上去是很弱小的,但是,能从这样的项目中拿到这种地段的土地,能量不是一般的强。他必须小心行事。
可是,眼前项家这位公子,却是那样的高调,那样的咄咄逼人。容不得他去迂回。上午和北晋当地领导的碰面会上,他已经很委婉地指出,城南开规划,本身是没有问题的,但当时,可能只考虑到北晋当地的参与,而且现在,有了国家政策,尤其是省里政策的扶持,大量外地企业涌入,原来的土地规划就不能适应新的形势要求了,应该做出调整。那些市领导们虽然拼命鼓掌,积极表态,但根本就不见做出具体行动来,莫非是不把他这个副省长放在眼里?无论如何,都得敲打一下了。
在齐副省长的要求下,市核心领导小组召开了会议。
于承礼带着赵旭东列席会议,核心领导小组的人见赵旭东不肯以零号领导的身份入席,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齐副省长不认识赵旭东,就问他是什么人。于承礼回答说,自己两人代表地方驻军参加会议,因为城南土地开,与军方有密切关系。
这点齐副省长是知道的。
齐副省长在会上严厉批评了北晋核心领导小组,说他们没有政治觉悟,自己已经做了指示的事情,他们不能立即执行。
齐副省长说,城南土地开事项中,有一个叫畅亮地产集团的小公司最早参与,经调查,这个公司的董事长是一个叫刘畅的女人,她的老公叫李志亮,是城区警察分局的刑警队长。上级有严格规定,公职人员的家属不得经商,李志亮夫妻严重违反纪律,应当立即查处,该公司获得的土地,应当重新分配。
二号领导小心翼翼地请示,如果没收畅亮公司的土地,如何进行分配。
齐副省长说,省城项家积极投资城南项目,但只给了一百亩土地,太少了,应当把畅亮集团的土地转移到项家名下,由项家负责开。
核心领导小组的领导们,都知道畅亮公司就是赵旭东一手扶持的,当下谁也不说话,想让赵旭东表态。他们不太清楚,和齐副省长比较,赵旭东的地位是高还是低。
于承礼就问,李志亮的妻子刘畅,在畅亮地产公司任职是事实,但公司又不是她的,也没有股份,就叫做经商了?如此说来,公职人员的家属没有公职,就连打工都不能了?
核心领导小组的人,也没有回答于承礼的问话,都把目光投向齐副省长,齐副省长就问“阁下是谁?“
“我是军方代表,”于承礼说,他穿着军装。
“哼——军方代表?“齐副省长轻蔑地说,”你只是个团级干部吧?有什么资格与我对话?”
于承礼呼地站了起来,“那就请齐副省长回省城开会去吧,我们在座的职位都太低,不配和你对话。”
齐副省长尴尬了,他为了显示自己的威风,也因为于承礼提的问题太尖锐,不好回答,才这样盛气凌人的,想不到于承根本不惧他,事情闹僵了。
“你们领导为什么不来,却派你来,是看不起我齐某人吗?”他想以攻为守。
“你还真说对了。”赵旭东冷冷地说,“你地位太低了,不过是个副省级干部。”
“你又是什么人?这里有你说话的资格吗?”齐副省长勃然大怒,他见赵旭东一直跟在于承礼后面,以为只是于承礼的跟班。他万万想不到,赵旭东是在给他布局。
“你有资格,为什么不去联合国讲话?”赵旭东呛他。
神仙打架,核心领导小组的人根本不敢插话。
“你们军方——”齐副省长气呼呼地说“我要向军区反映你们。”他必须把这两人的气焰压下去。
“请便。”赵旭东说,“不知道齐副省长要找哪位领导告账,没号码的话,我这里有。”
齐副省长瞪了他一眼,拨通了一个号码,是中部军区后勤部主任的,他们有过联系。
他把于承礼和赵旭东以下犯上的事情一说。后勤部主任听到是北晋的事情,谨慎起来,问这人叫什么名字。
“报上你们的名字,等着被处理吧。”齐副省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