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
老农抽出背篓里的旱烟杆,捏一小搓干叶子,放在上头:“因为不止这一个小贼。十年来,不知有多少人来院子里翻过了。”
“啊?!”苏玄明赶紧爬起来,一双眼睛瞪得如铜铃般大,“小院藏了东西?可我们什么都没找到啊。”
老农一口一个眼圈,翻白眼道:“你若是能找到,还能轮得到你买?”
“十年前,京都突然有一个传言,说是我这个小院中埋藏着稀世珍宝。于是,无论是白天,还是黑夜,都会有人暗搓搓地来翻找。”
许是想到什么让人气愤的事,老农重重地敲了下烟杆子:“哼,这群缺德冒烟的玩意儿,竟是连那快抽穗的稻子也不放过,好好的一片稻田,被毁了个稀巴烂!”
苏玄明看了眼杂草丛生的荒田,小声嘀咕:“这田也不像是种稻子的模样啊。”
老农用扁担,挑起脚下的泥土,只见杂草之下的土竟然呈现棕黑色:“你是永昌侯夫人的大郎,我如何能诓骗你?因着那几年的骚扰,我烦不胜烦,于是干脆不再种田,而是往这地界上,沤了不少肥。”
“恶心死他们!”老农骂骂咧咧,继续道,“赶明儿开春,你们把这地翻一翻,除掉这些杂草,就成了上好的一等田!”
休养生息了十年,每年还被各种沤肥的田地,那是比一等田还要难寻的宝地啊!
“多,多谢老人家。”
苏玄明是不太懂这片黑土地的价值的,但老农都说自己占了个大便宜,那就道个谢吧。
看到老农要走,苏玄明急忙叫住了他:“老人家,这宝藏?”
老农背着手,蹒跚着离开,扁担不用手扶着,也在他的肩头上呆得稳稳当当:“不知道,没有人找到过,也没人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宝藏。”
苏玄明重重叹口气,得,听了一番讲古,还是没整明白,到底生了何事。
在苏玄明的翘以盼中,夜幕降临。
乌云好似一匹黑纱,笼罩住明月,只透出朦胧的微光,洒在寂静的大地上。
李大牛吹灭烛火,比划手势,示意苏玄明保持住呼吸,不要出声响。
宽大的竹窗,覆着一层窗纱。
李大牛小心翼翼地掀开窗纱一角,眯着一只眼睛,向窗外望去。
苏玄明有样学样,掀开另一角。
黑夜之中,猎人暗暗潜伏,和猎物比拼定力。
许是昨日的成功,给了猎物勇气。
只见,一道灰色身影从干涸的田沟里窜出来,拿起锄头就开挖。
开挖几下,那人又停下来,四处张望一番,见没有人,这才继续动手!
苏玄明想冲上去,却被李大牛拦住。
下一秒,只见那人像田里的土拨鼠似的,又停下来,继续张望!
原来,方才他是佯装的!好狡猾的小贼!
苏玄明咋舌,这年头,做个小贼都要搞阴谋诡计了?
李大牛眯起眼睛,待那人沉浸挖土时,这才像个狡兔一般,轻轻几下跳跃,就翻过篱笆,奔到那人面前,一把扑倒!
“小贼,哪里逃!敢在你李爷爷的地界上动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