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突然出现在6青瑶身边,迅托起她摇摇欲坠的身体,点了她身上几处大穴后,往她嘴里塞了颗丹药。一抬下巴,丹药顺着喉咙滑进6青瑶的肚里。
6青瑶满嘴都是苦味,比刚刚喝完的药汁还要苦上十倍。
6青瑶皱着一张小脸毫不留情地拍掉了下巴上的大手,不断干呕着。
梁绍手放到6青瑶背上,一面给她输内力,一面将她接起,以防小姑娘真将丹药给吐了出来。
直到那撕心裂肺的疼痛感被一阵阵的清凉舒爽感所取代,6青瑶才深深吐了口浊气,泪眼婆娑地抬头看梁绍。
“你给我吃的什么?”6青瑶揪着眉头问梁绍。
小姑娘眉眼皆是雾气,楚楚可怜的样子像只受伤的小鹿,让梁绍心痛不已。
“混元丹,由天山雪莲炼冶而成,是治疗内伤的良药。”
6青瑶睫毛抖了抖,一滴水珠顺势而下,鬼使神差,梁绍伸出了手,水滴落在掌心,温热到人心底深处。
梁绍觉得,他就像棵长在悬崖峭壁上的枯树,突然有一天被上苍怜悯,一道甘露将他这棵将死之树灌溉而活,从死到生,从行尸走肉到看见希望,从此他的生命中不再只有复仇,他也有了喜怒哀乐,有了牵挂有了嫉妒,这样鲜活的人生让他如何能再放手?见过太阳的万丈光芒,又怎愿再回那暗无天日的世界?
哪怕未来会困难重重,会多出很多变数,他也不会放手。他的光明,他不会让任何人夺走。
6青瑶吸了吸鼻子,梁绍给她端了杯水,她漱了口后才觉得那带着血腥的苦味减淡了不少。
“什么时候来的?”6青瑶问梁绍。
“你娘进来之前。”梁绍回6青瑶。
“都听到了?”6青瑶睨梁绍。
他梁绍笑,“差不多。”
6青瑶翻了个白眼,想想梁绍也不是第一次了,她有啥好较劲的。
“天山雪莲得之不易,那混元丹是你门中的灵药吧,就这样给我吃了不觉得可惜?”
梁绍鼻子里哼了两声,凉凉地看了6青瑶一眼,6青瑶被梁绍看得心里毛,莫名心虚。
“那能怎么办?你拼着命要救别人,我只能拼着命救你了。”
6青瑶心中一动,像春雨淅淅沥沥落在芭蕉叶上,带着层层雾气,空气朦胧潮湿,有种甜甜的香草味在心头缭绕。
6青瑶不敢直视梁绍,有种做错事被爹娘当场捉住的感觉。6青瑶觉得奇怪,这种感觉,她好像不久前在面对荣王时也有过。
“谢谢你,梁绍。”
梁绍执起6青瑶的手,动作轻柔地拆开她手臂上的纱布。6青瑶不解,下意识地想缩手,被梁绍一把拉住。
“谢我什么?是救了你还是给了你混元丹?”
6青瑶成功被梁绍转移了注意力,“两者都有,你救我于生死间,助我于痛楚边缘,我都不知道要怎样才能回报你。”
话语间,6青瑶突觉臂上一凉,“咝……”
“忍一下,这是无痕膏,你一个姑娘家也不怕留下疤痕,每日换药时将这膏涂抹在伤口处,伤口愈合得快,也不会留下疤。”
梁绍帮6青瑶涂了药后才又将纱布缠上,动作轻柔好似她是个易碎品。
“无痕膏?这好像是宫中的美颜圣品,你怎么会有?”
梁绍觑了6青瑶一眼,似笑非笑。
“偷的?”
梁绍瞪6青瑶。
“假的?”
梁绍不看6青瑶。
6青瑶忽然开窍,“哦,荣王给的?”
梁绍将药膏往6青瑶手里一塞,任由她在那猜测,转身就去洗手。
长在半空中划过一道美力的弧度,莹莹冷光清凉如水,自6青瑶的眼底流落。
“我的玉簪。”6青瑶惊呼,下意识地往怀中去寻,才想起早换了衣服。
“是不是我的玉兰簪?”
梁绍嘴角上扬,拭干了手抱臂靠在梳妆台上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