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禧道坐在御书房,房中气氛不算太好。早朝刚结束,朝堂上徐相连合半数大臣再次集体进谏要他立太子。明坤托病未上朝,右督御史朗其行一反常态夸了贤王几句,话里话外竟有让他撤了贤王禁足的意思。朗其行这反常的举动瞬间引起了朝中众人的议论,朱禧道也搞不懂他这是什么意思。朗其行圆滑得很,听说前段时间晋王给京中不少达官显贵之家都送了礼,这其中也包括了明坤和朗其行。
赵氏母子现在可真的是沉不住气啊,就这么迫不及待、明目张胆了吗?
“皇上,李太医在外求见。”杜远山觑着朱禧道的脸色小心通报。近日皇上的脾气喜怒无常,连着他都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伺候着。这种时候他也不敢随意往宝华殿去,皇贵妃密传了他好几回,他都没敢去见她,就因为他有种感觉,皇上对他似乎没有以前那么信任了。
“宣。”朱禧道压着嗓子咳了两声,胸口一阵闷。
李茂在门外就听见朱禧道的咳嗽声了,他知道,皇上的身体怕是撑不了多久了,现在完全是靠他的药在吊着。但那汤药药性实在太烈,一旦药性失效,身体就会立刻跨掉,到那时怕是就算神仙来了都救不了他了。
“微臣参见皇上。”
“平身,这个时候来找朕是有什么事吗?”
朱禧道一边翻阅着奏章一边问,同时低头挥了挥手,示意房内的其他人都退下。
李茂端详着朱禧道的面色,关心地说道“皇上是不是龙体不适?让微臣替你把个脉吧。”
朱禧道摇手“朕觉得没什么事,不必多此一举。对了,今天去芳华苑了?如何?”
李茂脸色淡了下来,没有立即接话,朱禧道见状心中起疑,搁下笔就问“出了什么事?说。”
李茂拱手弯腰,十分郑重地回答“回皇上,6夫她……全愈了。”
朱禧道一挑眉,眉眼已冷了下来“全愈是何意?”
李茂“就是,就是有人看破了微臣的方子,给6夫开了解药。”
“啪”,朱禧道双手撑在龙案上猛地站了起来“宫中何时混入了这等奇才,竟连你的秘方都能破解?你不是说这种药是你独家秘制的吗?一般人根本诊不出来。”
李茂应声慌忙跪下“回皇上,臣也不知是何人有这本事。臣试探过6夫人了,她不肯说出是谁。臣……臣罪该万死。”
朱禧道眉间尽是厉色,一手插腰一手揉着眉头,一波不平一波又起,这不仅仅是证明夜清歌已经知道她被下药的事了,还证明有人神不知鬼不觉地混入了宫中为清歌解了毒。李茂的医术已是世间少有,什么人会有这般功夫和医术?避开皇宫中重重把守,治人送药,肯定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不是天天有人进出芳华苑,就是宫中出了内奸,与那人里应外合,将药送进了芳华苑。
可是宫中宫女太监侍卫成千上万,如今清歌既已起了戒心,那要想从她那里得知根本就是不可能的。能得她信任近得了她身的人,自然是她熟识之人,难道是6詹派来的人?6詹知道了京中之事?
朱禧道面色凝重,如果真是6詹的人,那同样也说明宫中一直有人在暗地与他传信,这个人说不定就藏在自己身边,是6詹的在宫中的眼线。
朱禧道觉得整个心都提了起来,自己身边出了细作,还是个绝世高手,那是不是说如果6詹想要杀他,根本就是易如反掌?
李茂不敢抬头,只感觉到来自头顶的目光似泰山压顶般沉重,压得他几乎要喘不气来。龙威之下他只能跪拜在地,心中犹豫着要不要将李盛说出来。
“你退下。”好一会,朱禧道才压着声音说出了三个字,李茂片刻都不敢违抗,规规矩矩地退出了御书房。
李茂走后,朱禧道亲自走到门口关上了门,门外的杜远山差点没吓得叫出来,被他一记冷光给呵住了。
朱禧道关了门,又关上了窗户,一时间整个御书房都暗了下来。
“出来吧。”
他坐到了龙椅上,对着空旷的殿内冷声说了一句。
项生从暗处现身,站到了阴影的一角。
朱禧道指了指案下的椅子“坐。”
项生闻言坐了上去,长剑抱于胸前,没什么表情。
“你都听到了吧?会不会是6詹的人?”
项生平静地说道“属下觉得不像,属下一直守在皇上身边,并没有现周围隐藏有高手。”
项生是龙卫,他只负责皇帝的安危,其他一切人和事都与他无关。
朱禧道眉头紧锁,削瘦的脸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有些苍白。
“你派人守在芳华苑周围,现形迹可疑之人一律格杀勿论。”
龙卫是不可能离开皇帝的,但项生的手下可以。晋王掌管禁卫军,朱禧道甚至怀疑这事会不会与晋王有关,毕竟他对瑶儿多年痴心,所以他是不可能派禁卫军去驻守芳华苑的,想来想去也就只有项生的人才最可靠。
“属下这就去办。”项生领命,正要离开,突然外头传来杜远山的声音。
“贤王求见皇上。”
朱禧道迅看了眼项生,项生会意,瞬间便消失了。
“进来。”
贤王朱靖幽好一段时间没有踏入这御书房了,一进来只觉得周围一下子暗了下来,空气中都透露着凝重的气息。显然他的父皇现在心情很不好,那他今天来的算不算时机不对?
“儿臣叩见父皇,祝父皇长乐无忧、福寿绵长。”
“起来吧。”朱禧道淡淡瞥了朱靖幽一眼,不轻不重地说道,“朕记得你还在禁足中吧,胆子不小,敢违抗圣旨。”
朱靖幽连连磕头,忙说道“父皇恕罪,儿臣并非有意要违抗圣旨,实在是有要事禀报,这才不得不进宫求见父皇。”
朱禧道手冷笑“哦,是吗?那你倒是说说有何事重要到能让你冒死进宫。”
早上朗其行才为他说了好话,转身他就进了宫,这个三子,看来也按耐不住了。
朱靖幽额头渗出一层密密的汗珠子,心跳得厉害,但他竟觉得有一丝紧张和激动,如果下面这事运作得当,那他岂不是……
“回父皇,儿臣刚收到一封书信,信中所说关系重大,儿臣不敢耽搁,只能立刻前来面见父皇,请父皇做主。”
朱靖幽说着便从怀中掏出一封信,双手奉献给了朱禧道,递上时手指都在微颤。
朱禧道狭长的双眼微眯,一脸高深莫测地接了过来,打开一看,脸色陡然大变,勃然大怒地拍着桌子呵斥“大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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