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可怜了小主子,那么小,不知道被朱怀章扔了还是弄死了,奴婢对不起你,呜呜呜……”
话好似说完了,满屋子全是朱儿的话和呜呜的哭声,众人低头沉默。
王源心绪难平,看着朱夫人魏娇娘,就不能理解,也是读过书的人,怎么能糊涂到这种地步?
可怜她事到如今还一脸的不可置信,一双眼睛死死盯着朱儿,又满怀期冀地看向自己的丈夫——朱怀章。
只是朱怀章犹自镇定:“一个疯癫的女人,还是个不守妇道的贱人,她说的话,本官不信。”
然后魏娇娘连忙点头,对,不能信!
两个婆子手上用力,他们都听不下去了,这满头珠翠的是自己府上的姑奶奶?莫不是个傻子吧?
魏英贤调整了一下情绪,根本不看朱怀章,温声对王氏道:“奶娘可有不同的说法?”
奶娘大声道:“有!老婆子就斗胆一回,你魏府教女不严,为祸自己也就罢了,可祸害了我儿!
二十年了,我一个孤老婆子拉扯着独子长大容易吗?他还连妻子都没娶,就因为我这个老婆子多管闲事,为了她!
硬生生让朱怀章这个小人打断了双腿,救治不及,如今只剩下一把瘦骨头,让我如何去见地底下的列祖列宗呀?呜呜……”
朱怀章面容扭曲,原来是这个老虔婆!居然还没死?
魏英贤道:“奶娘莫激动,你慢慢说,你奶大了妹妹,犹如养母,奶兄我已经安排太医在治疗了。”
奶娘一听哭得更大声了:“夫人呀,你当时为什么不让我照顾三个哥儿呀?随便一个都行,或是不给我这个恩典,不用奶大小姐,奴婢和奴婢的儿子都感谢你呀!”
“可怜我生了平儿没两天就开始给小姐喂奶,小姐呀,他是你的奶兄,同样喝着奶娘我的奶长大的!是除了府里的三个亲兄弟,比其他人都亲的亲人!
可是,你背叛了我们!老奴那么信任你,陪着你出嫁,给你照顾小少爷,无微不至,自问比亲奶都用心。
小少爷被朱怀章换了,朱儿与你说了,结果朱儿遭了横祸。老奴想着小姐你一定是因为朱儿没有证据的缘故才不相信。
可是老奴万万没想到,你一个做亲娘的,自己的孩子是不是自己的,你居然要靠证据来判定?
可恨我当时一脑门子的想要找出证据,没想到这一茬。
小少爷被换了,口味变了,身体弱了,本来眉清目秀的五官变得什么也不是,还有身上的胎记也没了。
老奴起先抱着孩子将衣服脱光,一丝不挂地让你来看,你愣是现不了关键,还责骂老奴不会带孩子,不是自己的孩子不心疼。
老奴也灰过心,想着你愿意被骗就被骗着吧,可是老奴总放心不下消失了的小少爷。
结果现不光老爷来看小少爷勤了,还有一个人也一天三四次地猫在窗户底下或门后面偷看。”
奶娘说的口干舌燥,一杯茶送到了她手里,喝完后继续:“老奴多了个心,就暗中留意,居然现是那个客居在府里的朱怀章的表妹。
都入了春,出入裹得像个熊一样,就像个坐月子的妇人一样见不得风,也见不得光。
老奴跟了一次,结果就看到了这个长得一副人样子、满脑袋的男盗女娼的朱怀章,居然搂着那个女人温柔地哄着。
说什么‘你放心,魏娇娘那个蠢货没看出来异常,以后咱们的怀瑾就是朱府的主子,是魏大将军府的嫡亲外孙’。”
说完看了眼朱怀章的方向道:“就是这么恶心人的一句话,老奴太过震惊,出了响声,让他现了我。
可怜我跑去和小姐说,天地良心,一个字我都没改没加,但小姐居然说我一把年纪了还不知检点,满脑子都是这些荤荤素素的事情,没的带坏了朱府的风气。说朱怀章光风霁月,他那表妹满身柔弱,怎么会做出那种不齿的事?”
“老奴一时太过震惊,还受了罚,就错过了最佳逃跑的机会,然后我儿就被朱怀章打断了双腿扔在我的面前,让我闭嘴。
我闭嘴了,辞了姑娘,姑娘却说我人越老,性子越偏激,就给了我二十两银子治疗我儿的伤腿。
为了儿子的伤,我逼着自己接受了小姐的赏。可是朱怀章却不放心,他以为我没看到那个被他抱在怀里的女人是谁,怕我日后认出来,只说想走,就得瞎着。
我能怎么办,儿子就剩一口气了,一双眼睛而已,看错了人,毁了儿子的一生,要眼睛还有什么用?
我用一锅毒蘑菇毒瞎了自己,带着儿子出府,艰难求生。
好在碰到了一个游方的女郎中,美的跟个天仙一样,她说我就医及时,儿子的腿虽然没保住,但命保住了。
老婆子的眼睛还以为全瞎了,却被她一剂药治疗后可以看到影影绰绰的影子,并没有全瞎。
靠给人洗衣服养活我们母子。哪天儿子走了,我老婆子也就跟着走了,是我欠了儿子的。”
奶娘说的干巴巴,听得人心里涩涩的。所有人都看向魏娇娘,又看向上的魏老夫人,好像在确认,朱儿和奶娘说的那个不明事理,糊涂透顶的人是你魏老夫人的女儿吗?
魏老夫人的身上已经被扎了好几根银针了,虽然一直在安慰自己稳住,但稳不住呀!
若不是确认这两个是自己精心亲手挑选的下人,她都不能相信,这是她女儿能干出来的事!
太医院正张太医长吁短叹的,别说老夫人了,就是他听了这些糟心的事都有点儿受不住!
这糟心的玩意儿是怎么生出来祸害人的?可惜自己之前没听明白事情的前因后果就一口答应了魏老头的请求,趟了这趟浑水,不然,八抬大轿老子都不来!
魏英贤道:“奶娘和朱儿都说,那孩子身上有胎记,不知是什么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