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身才明白,原来所谓的母亲是裹挟着恶意的。
原身不懂,他明明别无所求,明明只想被仅存的一点亲情浸透罢了。
为何要对他这般残忍。
支撑自己唯一的信仰都没有了,他还有什么活下去的理由呢。
那一天,他吃了母亲煮的最后一顿饺子。
那是他自出生之后,吃过最为特别的一顿了,随后便用厨房的刀杀了自己的继父。
其实当时沈晏回是没有打算杀死自己的母亲的。
他只是想要摆脱所受的疼痛而已。
可他的亲生母亲怕他,爱那个艺术家,在沈晏回下手的时候,拿刀捅了沈晏回一下。
席温年想,比腹部的伤口更疼的是心疼吧。
破碎的家庭,糟糕的人生,浑浑噩噩的日子,让沈晏回再也受不了了,他越地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手起刀落,一次又一次地砍下去,宣泄着他二十五年来的全部不甘和压迫。
本该是开开心的冬至,成为自己母亲的忌日。
而沈晏会成为成为凶手。
他茫然地看着自己的手,看着满地的鲜血,他没有一丝的解脱,反倒很想哭。
他羡慕地看向对面温室里的孩子,羡慕他们骨子里散出来的自信,这大抵是他一辈子都学不会的东西吧。
他没有家了,没有亲人了,人人口中的避风港成为他只想逃离的牢笼,成功结束了他的一生。
没有亲身经历,席温年都感觉到压抑,他不敢想象,坐在自己对面的这个人,目前到底承受了多大的痛楚。
席温年心疼地将自己面前的那碗面先推给了沈晏回。
相比救赎自己,席温年觉得眼前这个人才是更应该救赎的。
毕竟他比自己这具身体大,他不仅要经受这具身体的痛楚,还经历了更多未知的痛楚。
他需要,也一定要被救赎。
“吃吧,还热乎的,沈晏回,很高兴认识你。”席温年的话直接让沈晏回愣住。
他迅拿过那碗面,给自己挖了一大勺的辣椒。
低着头,埋头苦吃,根本就不敢和席温年对视,他怕自己的眼泪会一下子就流出来。
委屈的时候没有爸爸出头,受伤了没有妈妈的温声细语地安慰,这么多年来,一个人走了那么多黑暗的路,沈宴会以为自己都习惯了。
不会轻而易举流眼泪的。
毕竟被摁着打得最惨的时候他都没有哭。
世人常说,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可这一次,沈晏回偏要为了眼前这个给他温暖的席温年逆天改命。
他自知自己目前的身份待在席温年的身边不合适。
在吃完之后,便准备扔下席温年跑了。
却被席温年眼疾手快地抓住。
“你去哪里?我想跟你一起住。”没有记错的话,自己在大学外面有自己租的房子。
虽然不大,但两个人足够了。
席温年怕这个少年干傻事。
【宿主,他是怕自己的身份影响到你,他过得并不幸福,甚至骨子里都是洋溢着悲伤的,可他想要将最好的留给你。】
团子的功能很完备,只要它想,谁的心思他都可以读得明明白白,唯独他家宿主,心中好像没有藏事,又好像藏了很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