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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 与她对话（第2页）

欢乐的宴会一直持续到第六天，王公贵族来来去去，宴会上的人总也不少。

第六天夜里，正当莉莉像往常一般拂开床上堆叠的玫瑰花瓣时，猝不及防的眩晕袭击了她。

彻骨的寒冷浸入骨髓，身体不受控制地上下漂浮，巨大的压力挤压着肺部，掠夺走仅剩的空气。莉莉艰难睁眼，在一片寂静当中，只有水流涡旋的声音格外清晰。

“救命！咳咳，救命啊！”

她拼尽力气挣扎，在她模糊不清的视线中，隐约能看见河岸边站着一个人。那人一身黑衣，身形与自己一般无二，脸上一派

冷峻的笑，目光像蛇信一般吞吐着恶毒与快意。

那是萝丝公主，她的姐姐。

“救命！救救我，萝丝！”

岸边的女人无动于衷，唯独目光灼灼盯着她。

莉莉挣扎的力气渐小，任凭水流将自己带向远方，回想起遥远记忆中，两人幼时的那段对话——

“莉莉！你这个小淘气！不会游水还下湖，不想活啦？！”

“姐姐，不要生气，我只是想亲手帮姐姐摘下那朵睡莲。”

“那也不行，你这样会没命的。以后一定要小心，千万不能靠近水！”

“好的，我记住了。”

——好的，我记住了，今时今日，姐姐对我做的一切，我都记住了。

再之后，像所有童话故事一样，落难的公主被英勇的骑士所救。她含着死神递来的糖衣毒药，以灵魂的堕落，换来复仇的利矛。

十年间，她亲手杀死忠心的骑士，化他为恶灵；她改换音容，只为再次站在那个女人面前时，能够不被认出。

可笑的是，当十年后的莉莉站在火光中俯视濒死的萝丝，她仍然没有认出来。或许在她的认知中，那个可恶的妹妹早就死在了十年前的河水中。

莉莉撤去魔法，恢复原貌。

地上的萝丝头上破了个洞，满脸愤恨的表情在看清莉莉原貌的瞬间变了，像见鬼一般。她的眼睛睁至极致，瞳孔中被莉莉的面孔占满，喉中惊恐地吐出几个单音节：

“嗬嗬…

…你……嗬……”

莉莉蹲下身，开口：“你是不是想问，我不是早就死了吗，怎么还能出现在这里？”

过往时光之河飞速流淌，这一次，站在岸上的变成了莉莉，萝丝在死亡之河中不断挣扎。

“忘了告诉你，我学会了游泳。本想再给你——我亲爱的姐姐摘一次睡莲，作为二十岁生日惊喜，可惜，没想到最后用在了这种地方。”

莉莉挥动手中精致的小锤，像敲核桃一般，对准了萝丝的头颅。

“吧嗒！”

锤子落在地上，和火焰一起，燃为灰烬。

莉莉抹去右脸上溅上的几滴血，试图露出十年前河岸上萝丝的那抹笑意，感受与她相同的愉悦。可她失败了。她露不出任何表情，心中空空荡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