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奴婢怎么没有听到皇上说过,让奴婢留下伺候姑娘的话?”水沁状似无聊地站在窗边,眼睛仔细地看着外面,口中问道。
沈凌欣笑:“皇上本来就没有说过这样的话。”
水沁惊讶得睁大了眼睛,皇上说的话也是旨意,如果皇上没说,那姑娘岂不是假传圣旨?
随即,水沁又反应了过来,那个春婵怎么可能当真去问皇上,有没有说过这样的话,就是再借她几个胆子她也不敢,只能是姑娘怎么说,她就怎么听了。
水沁就不由得笑了起来,姑娘有时候实在有些促狭。
“姑娘,听竹宫距离皇后的坤宁宫极远,恐怕并非单纯的不让皇后娘娘见到姑娘这么简单。”
“嗯。”沈凌欣淡应了一声。
王皇后在宫中举步维艰,此时恐怕都不曾得知,承恩公请旨前往了边关,更加不知道她留在了宫中,还是以陪伴她的名头。
水沁在确认了外面并没有暗探之后,转回身倒了两杯茶。
“姑娘,喝口茶润润嗓子吧。”
说着,水沁先将一杯茶送往了口中。
沈凌欣情知,并非水沁不懂尊卑规矩,而是她谨慎的性子,让她在宫里这种地方,下意识地做出了试毒的举动,而沈凌欣不等把茶喝到口中,就伸手按住了她的手腕。
“姑娘,可是茶里有毒?”水沁立即反应过来,这些人想要加害姑娘,竟是如此的明目张胆!
这个时候,水沁忽然有几分沮丧,早知道应该让敛秋陪在姑娘身边的。
敛秋毕竟跟着姑娘学了毒术,能多帮着姑娘一些。
只是,让她留下而敛秋出宫,是姑娘的安排……
似乎看出了水沁的沮丧,沈凌欣道:“无妨,不过是一些让人手脚无力的小毒而已。他们有用得上我的地方,不会直接将我们毒死的。”
“用得上我姑娘?”水沁更加疑惑起来。
沈凌欣伸手摸了摸光滑的,似是擦拭之时用了什么油的茶盏,却也没有再解释什么。
她也是方才到了这听竹宫之后,才忽然恍悟过来的。
听竹宫正如其名,四处皆是竹子,尤其以方竹为最多,几乎是覆盖了整个听竹宫的院子。
而在正对着门口的地方,有一小片方竹长得极为茂盛。
方竹本是一种生长缓慢的竹子,这一小片的方竹,就显得有些许的突兀。
沈凌欣心中存疑,便留心多看了一眼。
只这一眼,就让沈凌欣看出了其中的端倪。
栽种那一小片方竹泥土,与别处泥土不同,就仿似有人倒了什么油上去一般,泥土显得湿润而有光泽。
这让沈凌欣忽然就想起来,张氏中的蛊毒了。
彼时,她只以为那蛊毒是冲着母亲林氏去的,张氏不过是被殃及的池鱼。
此时她看到了这片茂盛的方竹,忽然就感觉或许张氏并不是被殃及的,而是那蛊毒本就是冲着母亲和张氏去的。
母亲、张氏,以及她自己有什么共同点?
有!
她们三人虽然出生年月日皆不同,但全都是阴年阴月阴时!
单看今晚会不会有人来,给她下跟张氏一样的蛊毒,就可以判断出来她的揣测是否正确了。
是夜。
水沁猛地睁开了眼睛,刚要从房梁上跃下,就见沈凌欣打了一个手势,示意她不要动,她只好屏住呼吸,留在了原地。
沈凌欣扬手撒出去几团粉末,随后又捏了一团粉末在指间,全神贯注地盯着四周。
一只特别小的虫子,不知从何处钻了出来,急地爬向沈凌欣。
只是,在遇到沈凌欣先前洒下的粉末之时,它的动作顿时缓慢了下来,而沈凌欣也注意到了它,微微勾了唇,将自己的手臂凑了过去。
小虫子果然爬上了沈凌欣的手腕,只是动作越缓慢。
在它咬破沈凌欣的皮肤,即将钻进沈凌欣肉里之时,沈凌欣果断出手,将指间的粉末悉数洒在了小虫子身上。
小虫子仿佛死了一般,团缩成了一团,沈凌欣拿出一个小瓷瓶,将其装了进去,又扎破手指,滴了几滴血进去。
只见那小虫子顿时活了过来,贪婪地吸食了那几滴血,随后才满足地趴在那里不动了。
水沁耳尖地听到房门外,有人嘀咕的声音。
“成了吗?”
“放心,我什么时候失手过?蛊虫方才给过我回应,它已经进入沈凌欣的体内。”
“成了就行,我们这就去回禀……”
二人渐行渐远,以水沁的耳力,也未能听清她们要回禀给什么人。
“姑娘!”水沁急蹿了下来,“她们说蛊虫已经进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