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迟疑着,目光落在了众朝臣身上。
“五皇子心机深沉,本也算不得是坏事,只是他不去阻拦自己的父皇走错路,反而将诸位大人聚拢到一处,让你们亲眼见证一切。或许他如此做的初心是好的,但终究是有失孝义……”
太后就差直接说,这样不孝不义的人,怎堪为太子了。
谢永园眸色微沉,道:“太后娘娘,微臣请问是何人与娘娘禀报的此事?”
“谢太师问这个做什么?是觉得哀家不该听,不该知道?”太后沉了脸色。
“微臣不敢。非是太后不该知道,而是此人误太后,误雨墨国,如此奸佞之人该杀!”
“他如何误哀家、误雨墨国了?”
“明赫作乱,蛊惑皇上一事,五皇子殿下根本不知情,也并非是殿下将臣等聚拢到一处。”
“那是何人?”
当谢永园说出答案之后,太后更是难以置信。
一番兵荒马乱过后。
政渊帝回到了皇宫,也被救回来了,只是恐怕他宁肯没有被救回来。
此时的政渊帝瘫在床上,右边的手脚时不时不自然地抽动着,而且口眼歪斜,口水不自觉的顺着嘴角流淌,口中吱吱呜呜的,却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郑太医,皇帝究竟如何了?哀家要你说实话。”许久未曾出过慈宁宫的太后面沉似水。
“启禀太后娘娘,微臣无能!皇上气血逆行,又遇邪风入体……”
太后不耐道:“你就跟哀家说,皇帝到底怎么了!”
“皇上……中风了。”郑太医将身子伏得更低。
“中风?怎么可能!”太后震惊。
政渊帝虽不是正值壮年,却也一直身体康健,怎么会突然中风?她自是不信。
“你确定不是中毒?不是说皇帝中了什么蛊毒吗?”
郑太医磕头道:“太后娘娘,蛊毒已解,蛮疆国师亲自确认过的。”
“蛮疆国师?让他再给皇帝诊治一番!哀家不信,皇帝是中风。”
郑太医不语,这事不是他能说了算的。
这时,太师谢永园出声道:“太后娘娘不可。”
“有何不可?”
“蛮疆国师不同于其他人,若要他出手,是要以一命换一命的。此次若非其师弟明赫作乱,又有……他是绝不会出手的。”
又有什么,谢永园没有说出来,而太后震怒之下,也未曾多想,只拍了桌子怒道:“放肆!一命换一命,难道他还想要了哀家的命不成?”
“太后娘娘息怒。他自是不敢伤害娘娘,只是他既然已经亲自确认过,皇上的病情与蛊毒无关,若太后娘娘还强行请他前来,怕是会惹恼蛮疆,这属实不是什么好事,尤其此时正值多事之秋,娘娘万万要三思。”
太后也沉默了。
她虽身处后宫,却也知道如今雨墨国已经与好几个国家同时开战,再招惹上蛮疆这个诡异的地方,确实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只是……
太后的目光落在了政渊帝身上。
政渊帝中风,如此模样根本不可能处理朝政。
太后转头又看向了郑太医,问道:“郑太医,皇上的身子多久会有所好转?”
“微臣……不知。”
“你……”
太后简直要气结,却也情知火也是无用,但心里的这股火不出来,属实让她心口都疼。
正在太后火气无处泄之时,却忽然现王皇后并不在,当即怒气冲冲道:“皇后呢?皇帝病了,皇后怎么不来?”
谢永园叹息了一声,随后禀道:“皇后娘娘伤着,起不来床。”
“她又怎么伤了?”太后越恼火。
谢永园沉默了,正所谓子不言父之过,臣不彰君恶,政渊帝所作所为,他说不出口。
“让人召皇后来!就是抬也给哀家抬过来!”
太后如此不依不饶,谢永园只能无奈解释道:“是皇上……呃,伤到了皇后娘娘……想来无论是皇上,还是皇后娘娘,恐怕都不想在此时相见。”
谢永园说得支支吾吾的,倒是让太后给误会了,不由得暗啐了一声,想要说什么,却又一时之间抹不开脸面。
好在谢永园再次出声,化解了这份尴尬。
只听谢永园说道:“太后娘娘,皇上龙体需得将养,恐怕无法处理朝政,还请太后娘娘拿个主意出来。”
“哀家不过一介妇道人家,能拿什么主意?谢太师身为帝师,往日里教导皇帝,此时皇帝无力,该是谢太师为皇帝分忧之时了。”
谢永园就跪了下去。
“不瞒太后娘娘,皇上病之前曾有一言,说太子被废,三皇子四皇子谋逆,只剩五皇子一子,皇位只能传于五皇子。如今的情形,恐怕只能请太后娘娘代皇上传旨,传皇位于五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