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句,谢临珩说得很慢。
其中意味,他懂。
皇后又怎会不明白?
她用力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中的郁色被压下两分。
换了另一个话题。
“此事我不会再追究,还有一事,正好太子过来了,母后一并说了。”
谢临珩没说话。
皇后径直说:“当前朝中局势基本已经稳固,宁舒身为建成帝的血脉,已经没有必要再长留宫中。”
“既然宁舒已经到了婚嫁的年龄,依母后来看,应当早些让宁舒嫁人离宫。”
谢临珩眯了下眼。
依旧没有开口。
皇后以为他是在考虑,又道:
“先前建成帝给宁舒定了桩婚约,是前太傅嫡子宋今砚。”
“虽然建成帝故去后,宋太傅就告老还乡,但宋家如今的声望还在。”
“若是太子觉得宋家是个威胁,就再给宁舒另则一门亲事便是。”
这几年来,陛下一直用宁舒来牵制泠妃,让泠妃如他所愿留在宫中。
正因为宁舒是牵制泠妃唯一的筹码。
以至于这两三年中,哪怕她再怎么看她们母女不顺眼,也动不了她们。
泠妃一直被层层守卫禁在霁芳宫,任何人都不得随意靠近,她没办法对泠妃下手。
而宁舒,虽然独自一人居住在阳淮殿,但有谢绥时时看顾着,她也难以做点什么。
如今谢绥病重,对宫中的事有心无力。
所有权力都在太子这里。
皇后便想趁着这个机会,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将宁舒嫁出宫。
如此一来,这深宫中,只剩下一个泠妃,没了虞听晚,以后长久岁月,她总有机会在谢绥疏忽的时候,除去这个心头大患。
中宫大殿渐渐安静下来。
一时间,没有任何声响。
皇后看着对此事不做评论的儿子,眉头拧起。
“太子……”
“宁舒的婚事——”她刚一出声,就被谢临珩冷声打断。
“不是母后该操心的。”
“倒是清月,这两年性子越跋扈,更目中无人,再这样下去,迟早酿成大祸。”
“昨日之事,我已经压了下来,父皇那边不会知晓,但若是再有下次,儿臣也无能无力。”
—
翌日一早。
阳淮殿。
虞听晚站在殿前,冷风呼啸吹过,呛得她掩唇咳了几声。
岁欢连忙拿了一件厚披风过来,披在她身上。
“公主,清早天寒,先去里面待会吧。”
“太子殿下公务繁忙,不会这么早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