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韫瑾走出南景酒楼时,刘文早已在门口等候她。
她赶紧钻进马车,不想让刘文看到她的神态,吩咐刘文赶紧驱车回府。
玉韫苑。
楚韫瑾回府后,看到大叔在门口一直着急地来回踱步,上前询问才知楚沫出事了,他一直候在门口等她回来,她心中一颤,三步并作两步地往雪倾云屋子跑去。
“嫂嫂,沫儿怎么了?”楚韫瑾人未到,声先到,从楚韫瑾的语气中就可以听出楚韫瑾有多么着急。
“小姐,小公子的呼吸突然很重,我要喂他,他也不吃,好似病了。”雪倾云抱着楚沫一直在哭,郝佳看此连忙出声回答。
“嫂嫂,别担心,我带沫儿去找大夫,刘文备车。”楚韫瑾一把将楚沫从雪倾云的怀中抱走,“你们好好照顾夫人,我会很快回来,嫂嫂不要担心。”楚韫瑾沉声吩咐道。
“瑾儿,我与你一同去。”雪倾云着急站起身,要随楚韫瑾一起去。
“嫂嫂,你不会武功,遇到紧急情况,我没办法保护你,嫂嫂还是待在家中比较稳妥。”楚韫瑾的语气坚定,雪倾云一脸担忧地看着楚沫,轻轻抚着楚沫的小脸,便点了点头。
隐在暗处的青云和青河,看着楚韫瑾抱着孩子匆匆忙忙坐上马车,又往内城的方向而去,青河让青云继续待在这边,自己则是跑回去报告主子。
青河的一个翻身,施展轻功一顿翻越,他用最快的度,来到了南景酒楼,还好太子殿下还在,赶忙将他们在玉韫苑看到的情况告诉祁钰,便和青河施展轻功去寻楚韫瑾。
刘文得了楚韫瑾的吩咐,一路驾着马车来到南景酒楼,楚韫瑾在马车上想了很多,祁钰是太子,她去求他,让他找宫中的太医为沫儿诊治,沫儿一定可以好起来,她紧紧抱着呼吸越来越重的楚沫,一直努力抑制心脏的剧烈跳动,心里一直默念着,哥哥一定要保佑沫儿无碍。
南景酒楼。
楚韫瑾抱着楚沫下了马车,这次她没有走后院,而是从正门直接进入,因此时已过了饭点,酒楼的一层之中并未有客人在用餐,酒楼的掌柜看到刚和太子殿下一同来的女子,此刻又抱着一个孩子过来,连忙迎上去问道,“姑娘,何事?”
“祁钰还在楼上吗?”楚韫瑾脸色焦急,说话的时候整个人微微颤抖着。
“姑娘,别着急,我立马上楼瞧瞧。”掌柜来到三层现人去楼空,便知道祁钰是施展轻功离开的,立马跑下楼去将情况告诉楚韫瑾,楚韫瑾说了句谢谢,转身往门外走去。
刚还晴空万里的天空,忽然乌云密布,随着一阵电闪雷鸣,豆大的雨珠从天滑落。
怀中的楚沫也随即大哭起来,定是被这打雷声吓到了,她抱着孩子站在酒楼门口,看着一直不断落下的雨水,听着楚沫的哭声,她的心中被绝望充斥着,腊月初一被刺杀,她带着嫂嫂逃走,她都没有这么无助过,抱着楚沫在门口来回的踱步,试图安抚楚沫,因为大夫说过楚沫是不能哭的,嘴里一直不断念叨着,“沫儿不哭了,沫儿不哭了,姑姑给你买糖吃。”楚韫瑾将自己脸贴在楚沫的小脸上,不断的蹭着蹭着,楚沫感觉到楚韫瑾的温暖,一下子就停止了哭泣。
这时,天空也放晴了,她看到有一位男子朝他而来,只一眼,她如同看到了天神降临一般,整颗心瞬间被照亮。
“瑾儿,别怕,我来了。”祁钰伸手擦拭着她脸上的泪水,轻柔说道。
只一瞬间,楚韫瑾便笑了,如同得到了救赎一般。
“阿钰,请你救救我的侄儿。”话毕,楚韫瑾抱着楚沫就要跪下求他。
祁钰见状,还未等楚韫瑾的膝盖着地,就将楚韫瑾扶住。
“瑾儿,不要这样。”我会心疼,祁钰在心中说道,“青河,你拿着我令牌去太医院将胡太医请到太子府。”领了命的青河一转身就消失在空气中。“走,跟我去太子府。”祁钰抱过楚韫瑾手中的楚沫,伸出另一只手要去牵楚韫瑾的右手,又想到这样确实有些唐突,慌忙又要将手收回,对楚韫瑾尴尬一笑。
这些小动作都被楚韫瑾尽收眼底,她伸出的右手,把自己的右手塞到祁钰左手里,祁钰感受到手中的温度,全身一怔,随即就将左手握紧。
南景酒楼距离太子府并不远,祁钰就这样一手抱着孩子,一手牵着楚韫瑾,将她们带进了太子府的桂华苑,桂华苑是太子妃的院落,当然楚韫瑾并不知晓,太子府的众人,从门口的侍卫,再到府中洒扫的下人,就这样看着他们太子殿下,第一次带着一个女子入府,还牵着手,重点不是牵着手,重点是怀中还抱着一名婴儿,难道这就是桂华苑的女主子吗?他们未来的太子妃吗?府中的下人都在窃窃私语、交头接耳,祁钰并不理会这些嘈杂的声音,只想独自享受此刻的幸福和甜蜜。
桂华苑主院的正房中。
祁钰不舍地放开了楚韫曦的手,将睡着的楚沫放于床上,为楚沫盖好了锦被,活脱脱一副好父亲的模样,如果南祁帝和皇后看到这一画面,肯定会被感动。
祁钰起身,来到楚韫瑾的身前,伸出双手拉过她的双手,楚韫瑾一脸不解地看向他。
“瑾儿,谢谢你在这么危急的时刻能想到我!”祁钰一脸幸福地看向楚韫瑾,又将双手牢了牢,生怕楚韫瑾会甩开他的双手。
“阿钰,对不起,因为只有你能找到太医,所以我才找来你帮忙的,明日,我便离开南祁,不会让你为难。”楚韫瑾睁着一双大眼睛巴眨巴眨看着祁钰的眼睛,看到祁钰的眼里的熠熠光辉,她的脸刷地一脸又红了一起,心不由地又加跳跃着,她连忙甩开祁钰的手,转身背对着他,不让祁钰看到她的窘迫。
只见一双手从他的腰间穿过,从背后将她抱住,下颚依靠在她右边的肩膀上,楚韫瑾只感觉有一股暖意犹如一朵含苞待放的花儿在她的心中瞬间盛开,让她觉得安心,一时竟忘记挣脱。
“瑾儿,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才三岁,粉粉糯糯的,特别柔软的样子,你跑过来与我说,说我是天上的神仙下凡,后来,我看到你站在桂花树下的样子,我就决定要与你成亲,一辈子爱你、护你,在你十岁的那年,你父皇为你和天承珏赐婚了,我痛不欲生,痛得都快要死去。腊月时,我又得知你父皇昭告天下,你与天承珏退婚了,你知道我当时有多欣喜吗?而后又知道你要回永宁郡生活,我便决定待你到了永宁郡,我一定去寻你,让父皇修书给你父皇说要与你和亲,可是我却一直没有等到你到达永宁郡的消息,派出去的几波人,也没有探索出任何结果,谁知今日上午我瞧见你从马车上跃下,只一眼,我就知道是你,是我心心念念的那个人,我是不会认错的。”祁钰深情款款地说道。
楚韫瑾竟不知还有一人在这个遥远的国度,等待了她如此多年,便感到有一股心疼袭来。祁钰继续在她的耳边轻声说道,“瑾儿不要害怕我,好吗?告诉我生了何事?我们一起解决。”
楚韫瑾点点头,这时,青河带着胡太医来到屋内,楚韫瑾看到门口的身影,赶紧从祁钰的怀中退出,祁钰感受到怀中一空,一脸怨气地看向青云和胡太医。
“参见太子殿下。”胡太医屈身跪地。
“胡太医不必多礼,帮我看看孩子怎么了。”祁钰往左侧移了一步,让出道,方便胡太医过去诊治,胡太医擅儿科,是专门诊治幼儿的太医。
只见胡太医起身来到床边,掀开锦被,左手探了探楚沫的脉搏,又附身听了听楚沫的呼吸声,又摸了摸楚沫的喉部,孩子本身就有哮喘,娘胎里带来,今日恐怕是碰到了过敏源,才会导致病。
“敢问太子殿下,这位小公子是不是还不足月就出生了?”祁钰也不清楚,把目光投向楚韫瑾。
“嗯,七个多月便早产。”楚韫瑾认真地回答道,祁钰这才想起来楚韫瑾说这是侄儿,那就是宁王的孩子,怎会七个多月就出生,祁钰心中的疑问更甚。
“小公子的哮喘估摸着是因为早产,才得了这哮病,虽不是特别严重,也会随着年纪越大越好控制,但小公子现如今还年幼,不能避免病,每日老臣会给孩子进行小儿推拿,减少复,持续半年,但若想尽早根治的话,待小公子三岁之时,可到西楚的神医谷,寻沈老谷主医治,现在老臣就为小公子推拿,太子殿下请带众人回避下。”
祁钰拉着楚韫瑾的手走出了正房,将她带至桂华苑的院子里的一处凉亭里,刚才也许是心中太过着急,并未仔细查看桂华苑,这才现桂华苑种了五六棵桂花树,清风拂过,花瓣落下,楚韫瑾又想起了她在小时候在母妃的宫中种下的桂花树,她抬步走向院中的桂花树,轻轻的闭上眼睛,感受花瓣拂过脸蛋的清爽,闻着清新淡雅的桂花香气,她的心里有着前所未有的宁静和祥和。
眼前的画面就如同挂在南景酒楼三层的那幅古画一般,即便这棵桂花树不是那棵桂花树,可只要这个女孩还是那个女孩便已足够,只见女孩突然睁开双眼,与他四目相对,两人的眼中是化不开的柔情似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