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祁钰离开营帐的身影,楚韫曦的内心久久无法平静,他是在楚韫宁出殡后的第二日,他去的苍山。
他的师傅叶柳生与他说,七夜殿是江湖上堪称第一的杀手组织,七夜殿从来只认钱,只要给钱就可以杀人,无论好人坏人,无论老幼妇孺,可谓是毫无底线可言,但是七夜殿从未刺杀过朝廷之人。
在西楚,朝廷与江湖向来井水不犯河水,彼此之间或许是存有些许忌惮的,朝廷不理江湖之事,但并不代表没有颠覆江湖的能力,从楚韫曦拜在叶柳生名下,其实就是西楚朝廷对江湖的一个警告,但是现在的七夜殿却无视这个警告,俨然对宁王府出手,这已不再是只认钱的事了,说明七夜殿还有背后之人,这个背后之人,柳叶生暂时还未查到,目前查到就是七夜殿在四国中都有势力,其势力盘根错节,影响着四国的展局势。
这些,祁钰自然也是知晓的,所以他在理解楚韫曦的同时,也不妨碍他心疼自己的媳妇儿。
祁钰走出楚韫曦的营帐,准备要带楚韫瑾离开军营回南祁,经询问,才知楚韫瑾去了军医的医帐,士兵便将他带去军医的医帐。
他一走进营帐,便看到他的瑾儿忙碌的身影,她正在帮一个士兵包扎伤口,认真一看就会现这些受伤的士兵,就是刚才在街道上楚韫瑾打伤的那一些士兵,楚韫瑾虽未使用刀剑,但多多少少在打飞出去的时候,他们的身体都与地面进行了亲密的摩擦,虽伤得都不是很严重,但是楚韫瑾刚才经过深刻反思,还是觉得自己的行为欠妥,便打听了下军医的医帐,就过来看看,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刚才的士兵们都看见是他们主帅将人带进军营的,就没有过多的阻拦。
“瑾儿……”祁钰站在离帐门不远的位置,柔声唤她,看着她的眼神温暖如春。
楚韫瑾抬起头,对他莞尔一笑,那笑颜明媚灿烂,如冬日里的阳光,温暖人的心,仿佛能够散尽这世间的一切寒凉。
祁钰看得愣了神,他的瑾儿,即便身处泥泞,仍旧愿意用自己的微光,去照亮她热爱的这片土地和人们。
此刻,她的瑾儿满眼笑意朝他走来,他自然地伸出手,楚韫瑾立刻伸手将他回握住,两人手牵着手朝着帐外而去。
出来时,便看到了站在营帐外的楚韫曦。
“八哥,后会有期。”语毕,楚韫瑾拉着祁钰上了马,祁钰对楚韫曦点头示意,两人骑着马消失在军营之中。
楚韫曦的心好像被掏空了一般,望着他们离去的方向,身体僵硬,无法动弹,是不是他太过于理智,不能理解瑾儿的痛苦,还是他只愿意坚信自己所理解的。
其实,楚韫瑾要的从来都不是能理解她痛苦的人,而是一直坚定不移与她并肩而立之人。
楚韫曦忽然好似明白了什么,朝着马棚跑去,跃上马背,朝着祁钰他们的方向追了出去。
此时的祁钰和楚韫瑾坐在马上,楚韫瑾又再一次抬头看着城楼上南境界的三个字,再一次的离开,心里却没有上一次的悲凉和酸楚了,“阿钰,谢谢你。”
“我们会再回来的。”祁钰从身后轻轻地抱住了她,仿佛在给她传递足以让她勇敢面对未来的勇气。
祁钰准备调转了马的方向,向着邻西城的方向奔驰。
“瑾儿……”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祁钰和楚韫瑾寻声望去,便看到了立于城楼上眼眶微红的楚韫曦。
楚韫瑾微笑着对他摇摇头,示意他不要下来,戍边的将军若无战事,怎可离开镇守的边界,这是死罪。
“瑾儿,对不起。”楚韫曦的声音都在颤,早已泪流满面。
看得楚韫瑾一阵阵地心疼,也想哭了,不满地说道,“楚韫曦,你都十六岁了,还是位顶天立地的大将军,哭什么哭,丢人。”
楚韫曦忙止住了眼泪,道,“瑾儿,我会在南境等你回来的。”
“好。”楚韫瑾深深地看了一眼楚韫曦,对祁钰说道,“我们走吧,阿钰。”
祁钰勒紧缰绳,调转了马儿的方向,伴随着一阵马蹄声,他们很快地就消失在楚韫曦的视线中,心中的酸楚和不舍不断地交汇着。
邻西城皇家别苑。
祁钰和楚韫瑾到达皇家别苑时已是戌时,楚韫瑾已经靠在祁钰的身上睡着了,祁钰这时比较头疼的是怎么在不吵醒他媳妇儿的情况下,将人弄下马,此时马车的重要性就体现出来了。
反正祁钰也是折腾了一番,又在门口侍卫的帮助下,才把楚韫瑾顺利地弄下马,此时祁钰已经将人横抱着,走进了皇家别苑。
也不得不佩服楚韫瑾,都这样了还没有清醒,许是都与亲人做了告别,分担了痛苦,心里轻松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