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别苑休养的这几日,楚韫瑾每天除了吃饭出恭沐浴时离开那张榻,其余的时候都是在榻上度过,离开的时候,还都是由祁钰抱着去的,真正做到了脚不沾地,十指不沾阳春水,楚韫瑾都感觉自己胖了好几斤。
此时,她背靠在床头,正在津津有味地看一本剑谱,其实她已经看了好几日了,可依旧心潮澎湃,剑谱的内功心法她都在这张榻上掌握得差不多了,因她一直练的都是近身打斗的剑术和拳法,所以祁钰便为他寻来了一本练剑气的剑谱,这样她以后只要挥剑便能进行远距离的攻击。
此时,祁钰并不在卧寝里,他与她说要去准备下回京都的事宜,她那蠢蠢欲动的心不断地告诉她身体已经痊愈了,可以出门了,反正祁钰也不在,她就真的只是去院中试试她这几日的成果,如她所愿,她已经提着一把剑站在院中,一副武林高手的架势。
利剑出鞘,只见她一个跳跃,身姿轻盈,快到让人无法捉摸,她执剑一挥,剑法如水,流畅而不断,随着剑尖地舞动,在空中留下了一道道残影,此时她调转剑尖方向对准院中的一棵大树,将内力全部汇聚在握着剑柄的右手之上,全神贯注地盯着手中的剑,眼神坚毅而果敢,只见剑尖朝着大树用力一挥,大树在顷刻之间断成两截,随即兴奋与喜悦之情从她的眼神之中流露出来,如同万马奔腾,振奋人心。
别苑中听到巨大声响的管家和一些好奇心重的下人纷纷赶到院中,看着手持利剑的太子妃,再看看倒下的大树,都倒吸了一口凉气,也是因楚韫瑾的这一举动,别苑中的丫鬟们从此以后再也不敢觊觎太子殿下,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太子妃劈成两截。
祁钰是一路施展着轻功从书房过来的,今日青云、青山和清河刚从京都来到邻西,祁钰在给他们交代回京都的事宜,阔别了几个月,他们三个暗卫终于复工了,令他们激动不已。
楚韫瑾看到祁钰来后,扔掉了手中的剑,朝他飞奔而去,双手环住他的脖颈,双腿则是跨在了他的腰间,祁钰赶忙伸手将人接住,以防她滑下。
管家赶紧命苑中的下人们赶紧散去,以免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只见楚韫瑾的脑袋往前凑了凑,小脸贴近祁钰,两人鼻尖对着鼻尖,“阿钰,我厉不厉害?”语气里尽是傲娇。
祁钰连忙抱着她往卧寝的方向飞驰而去,将人放在榻上,而后站在榻前,眉头拧成了一团,面色阴沉,指着楚韫瑾道,“我给你找剑谱,是让你打时间的,你说你怎么那么闲不住,这身体还要不要了?”
瞧着他一副气急败坏的模样,楚韫瑾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毫无悔过之意。
祁钰看着她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顿时语塞了,转身朝寝外而去。
看着祁钰渐渐远去的背影,楚韫瑾心突然就慌了,大感不妙,忙起身追了出去,可能是太过焦急,未注意到寝门的门槛,左脚没有跨过去,只听见扑通一声,楚韫瑾整个人重重地摔在门口处,疼得她龇牙咧嘴的。
“太子妃,您没事吧!”青云欲将楚韫瑾扶起,可是楚韫瑾疼得根本没法站起来,应该是左脚扭伤了。
“青云你什么时候来的?”楚韫瑾随口一问。
“太子妃,别管这个了,您是不是起不来?”青云着急地询问道,楚韫瑾朝他点点头,他又不能将人直接抱起。“属下去找太子殿下。”
就这样楚韫瑾坐在卧寝门口,无语望天,想她堂堂西楚国的九公主,竟然摔得这么狼狈,还被一名暗卫看到了,这脸还要不要了?
在门口坐了一会儿,感觉自己的脚已经没有那么痛了,于是她扶着门慢慢起身,拖着受伤的脚挪回了卧寝内,把门窗都紧闭着,心想这副鬼样子还是留给自己慢慢欣赏吧!
祁钰听到青云的汇报后,火急火燎地赶来后,现门却怎么也推不开了,楚韫瑾将自己反锁在寝内了,他思绪突然一片混乱,他媳妇儿一定是生他气,怪他刚才太凶,等下要如何跟媳妇儿道歉,媳妇儿才会原谅他,于是他一脚将门踹开。
他一走进卧寝,映入眼帘的便是楚韫瑾坐在榻上盯着她肿得像馒头一样的左脚呆,也不哭,也不喊疼。
听到动静后,回过神的楚韫瑾便看到了站在离自己一丈远的祁钰,两人四目相对,只见楚韫瑾的嘴角微微上扬,眼睛弯成了月牙,咧开了一个温柔的笑,如一缕阳光穿透过云层,只是笑眼里却有晶莹的泪珠在闪烁着,祁钰的脸上掠过一丝慌张,心疼到仿佛快要窒息一般。
“阿钰,我疼,要抱抱。”楚韫瑾张开双手,满眼期待地看着祁钰。
祁钰闻言后,连忙跑过去,伸出双手将人拥入怀中,楚韫瑾缓缓地闭上眼睛,闪烁的泪珠便滴落在祁钰的手背,感觉到手中的湿热,“瑾儿,对不起,都是我不好。”祁钰的语气里都是满满的愧疚和心疼。
楚韫瑾推开祁钰,突然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大哭起来,毫无皇家公主的形象可言,祁钰心慌得都要跳出嗓子眼了,正当祁钰还在想着会不会失去媳妇儿的时候,只听见楚韫瑾带着哭腔的声音大声囔囔道,“我堂堂西楚的九公主,南祁未来的太子妃,刚刚摔得那么难看,还被一个暗卫看到,我这一世英名还要不要啊?”
所以,媳妇儿刚才门窗紧闭,是因为太丢人了?才把自己关禁闭的,祁钰还以为是不想见他了,刚在踹门的时候,都已经想好了怎么哄媳妇儿了,结果,好吧,不用哄,不,更难哄了。
此时,带着刘太医过来的青云,听到楚韫瑾的话,脚步一顿,看了一眼自家太子殿下,太子殿下那眼神是不是让他以死谢罪的意思?
“刘太医,太子妃摔……太子妃受伤了,你帮忙看看。”祁钰突然想到如果把媳妇儿摔倒的事情告诉旁人,他今晚恐怕就上不了媳妇儿的榻了,于是,赶紧改口。
其实,在刚才过来的路上,青云就告诉刘太医太子妃摔倒了,还摔得不轻,还跟刘太医比划了一下太子妃是怎么摔倒,摔倒后是呈现怎么样的姿势的,绘声绘色,事无巨细地讲的,此时,他只能心照不宣地说一句,“好。”
毋庸置疑,刘太医的诊察结论就是楚韫瑾的左脚扭伤了,冰敷下,涂点药,卧床休息几日便会好。
在楚韫瑾的一番折腾下,她成功地过上了较之前更废的生活,连膳都是在榻上用的了,这下子不吃成个胖子也很难了。
祁钰也过上了水深火热的生活,何为水深火热呢!因天气越来越热的缘故,再加上楚韫瑾行动实在不便,祁钰每天都要将她抱去浴堂内沐浴,于是他就开始过上了帮楚韫瑾穿衣解带的日子,一开始几天楚韫瑾还是挺害羞的,祁钰还是颇为享受伺候人的感觉,后来楚韫瑾也不遮遮掩掩了,祁钰就每次只能亲亲抱抱,还吃不到肉,心里难受得快要崩溃,只能开始修炼内力,来平复自己那骚动不安的身体。
在皇家别苑养了半个月,楚韫瑾的身体和脚彻底好了,可以说是比以前更好了,楚韫瑾每天想着回京都搞事业,回侯府好好练武功,祁钰彻底就不好了,祁钰每天都是想着回京都成亲,要天天把人吃干抹净了。
此时,他们坐在了回京都的马车上,一路上风光旖旎、美不胜收,楚韫瑾也无心欣赏,躺在马车上呼呼大睡,祁钰只能看着她呼呼大睡。
翌日,辰时末,他们终于抵达了京都,祁钰将楚韫瑾送到武平侯府,武平侯和夫人、慕楠星,还有侯府的一众下人早已在侯门口等候多时,今日他们的女儿终于要回家了。
马车刚停,楚韫瑾立马就退出祁钰的怀抱,从马车上一跃而下,祁钰还未反应过来,怀中的媳妇儿就不见了,他一脸不情不愿地下了马车。
“微臣参见太子殿下。”武平侯府一众人跪下向祁钰见礼。
祁钰微摆了摆手,说道,“各位免礼。”
武平侯夫人刚一起身,楚韫瑾就来到了她的面前,这是楚韫瑾第一次见武平侯夫人,因她五岁便失去了母妃,所以一直对这个武平侯夫人很感兴趣,待她看清楚武平侯夫人的面容后,只瞬间整个人像被定住了一样,怔愣在了原地,转而眼中便蓄满了泪水,扑进武平侯夫人的怀中。
“母妃,瑾儿好想你。”楚韫瑾在武平侯夫人的怀中啜泣着,除了慕楠星一脸迷茫,武平侯满脸欣慰,就连祁钰脸上也挂着笑。
“瑾儿,别哭了,进府我与你细说。”武平侯夫人轻轻拍了拍楚韫瑾的后背,一众人这才进了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