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季和铃兰打小就伺候在安贵妃的身边,其实在安贵妃在临终前的两年,南祁的武平侯夫人寻来时,她就恢复了所有的记忆,想起东盛之事。
只是困于这后宫之中,她已不再是东盛的安宁郡主,是西楚皇家的安贵妃,是西楚大皇子与九公主的母亲。
可是在她和她父王手中失去东盛三城的痛苦和遗憾,却一点一点地在剥夺她生的斗志。
她甚至还未能与她这世间唯一的亲生妹妹相认,就撒手人寰。
铃兰的泪水也哗哗落了下来,带着哭声说道,“娘娘在临终前最遗憾的便是东盛失去的那三城和安亲王的战死,如今娘娘终于可以安息了。”
四季掩面痛哭,安宁宫许多宫女在二十五便离宫嫁人了,她和铃兰一直守在这皇宫里,就是一直在等着东盛的娘家人寻来。
如今也算是得偿所愿,或许是上天眷顾,让贵妃娘娘的侄女成了西楚的皇后,以后他们定会尽心尽力伺奉好皇后娘娘。
南祁。
昨夜祁珩是同祁钰和楚韫瑾同睡一张榻上的,祁珩在卯时一刻就醒了。
祁钰感觉到有一团小东西压在自己的胸膛之上,警惕性睁开双眼,却看到祁珩正看着他。
他伸手抚摸着祁珩的毛绒绒的小脑袋瓜说道,“珩儿,不再多睡会儿吗?”
祁珩也不说话,望着他的眼神中尽是一片纯净和懵懂。
“想哥哥和弟弟们了?”祁钰胡乱猜着。
祁珩终于有了反应,清脆悦耳的声音响起,“是。”
楚韫瑾也被吵醒了,侧过身,看了眼父子俩,又闭上了眼睛问道,“你们父子俩不睡觉?在对看什么?”
对看?祁钰闻言,不禁失笑,“珩儿想哥哥和弟弟们了,想回宫。”
楚韫瑾伸手探进去祁珩的后背,毫无章法地轻挠了几下祁珩的后背。
后背传来一阵阵酥酥麻麻的感觉,祁珩闭上眼睛又睡着了。
祁钰满眼惊讶地转头看向楚韫瑾,“珩儿怎么又睡着了?”
楚韫瑾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就说道,“母妃离世后,凌母妃照顾了我一年,就是七哥的母妃,她在我夜里闹腾时,总是这样挠着我的背。”
祁钰一脸坏笑道,“媳妇儿,为夫下次也可以帮你挠背的。”
楚韫瑾抽出手,不用看都知道祁钰在想些什么,翻了个身,背对着祁钰,还是再睡一个回笼觉。
祁钰却睡不着了,满眼委屈地看着楚韫瑾的后背,哭出来的心都有了。
想伸手去抱抱媳妇儿,可是祁珩又压在他的身上,使他没法动弹,只好作罢。
就带着这样的情绪,不知不觉中竟也睡着了。
已是巳时,祁钰的营帐还没动静,春燕嬷嬷心急如焚地在营帐外来回踱步,小皇孙殿下这么晚还未用早膳,会不会饿坏了?可她又不敢进去打扰。
守在营帐外的青云、青山和青河,看着春燕嬷嬷来来回回地走来走去,头也不知觉地跟着摆动着。
路过巡逻的将士,皆投来看“傻子”的目光,每个人心中都有自己的想法。
最终,春燕嬷嬷好似下定了决心,步伐坚毅地走到营帐门口。
春燕嬷嬷没有伺候过祁钰,自然不清楚祁钰的秉性。
青云赶忙问道,“嬷嬷,你想作甚?”
春燕面露难色,还带着着急,“已经巳时一刻,小皇孙还未用早膳,会对脾胃不好。”
青云抓了抓后脑勺,问道,“小皇孙平日内几时起?”
春燕嬷嬷眼睛不离营帐回道,“卯时一刻。”
小孩子都这么早起的吗?青云也不太懂。此时,青山和青河都在看着他,示意他去叫醒帐内还在熟睡的人儿。
祁钰听见外面吵吵闹闹的声音,张开了眼睛,现祁珩还在自己的身上趴着,小心翼翼将他放回榻上。
蹑手蹑脚地起身下榻更衣,简单洗漱后,才掀开营帐的门帘,甚是不悦地看着营帐门口的四人。
春燕嬷嬷看见祁钰出来了,福了福身道“参见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