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的脸色,太白了!
叶青釉去检查那个匣子,一边检查一边开口:
“这怕不是什么脏钱,你处理不掉,所以打算交给我?”
不然以她们俩见面必打架的关系,何必非要给她白白送上一大笔银钱?
叶青釉兀自猜测,王秀丽却像是一点儿都没听到一般,愣神半晌之后,突然说出了两句险些惊掉叶青釉下巴的话:
“我有孕了。”
“孩子不是官人的。”
叶青釉手滑,险些直接将匣子砸在地上,等她险险将手里的匣子抓稳,再抬起眼看向王秀丽的时候,那个原先明艳犹如神仙妃子的王秀丽,脸色已经是一片惨白:
“我受伤昏迷之后,其实是醒着的。”
“我能听得到外面,也能有知觉,只是不能动,也不能说话。”
“我知道你们给我置办了不少东西,也知道我娘诱卖良家小娘子的事儿被揪了出来,她身上没有银钱打点,就用娼馆里面的生钱法子,将我卖给了一个男人。。。。。。。”
叶青釉越听面色越凝重,而王秀丽的脸色,却是越来越白:
“所以,我有孕了。”
“我这个月才成亲,可月信已经一个多月未至,月份不对,没法子将孩子算给官人,西院里叶婉儿盯的紧,也找不了大夫,没办法流掉这个孩子。。。。。。。若无意外,必定瞒不了多久的。”
“我盼嫁入柳府盼了这么久,享不了丁点儿的福,说不定。。。。。说不定还会因着这事儿被打死。”
脸色越说越白,声音越说越小。
王秀丽说到最后的时候,无措中,又生出了些不甘心来:
“不行,不能这样!”
“我费了那么多的功夫,好不容易换到这么多银钱,怎么能白白打水漂呢?”
“你将银钱带走!你就是得把这笔银钱带走!无论你是给自己买衣裳饰,还是给三舅母买,你都得将这笔银钱花掉!”
“你将这笔银钱花掉,我也才算是没有白活这一辈子,我才没有白白做了那么多事情。。。。。。。”
后面,全都是一些像是梦话的呓语。
对方一遍遍的重复着,而叶青釉也算是彻底明白生了什么事情——
王秀丽居然也有孕了!
而且比起几乎是同时有孕的春红,她的情况还要更糟一些。
月份不对,她既不能生下孩子,又不能在重重内院中找大夫流掉腹中的孩子,不然一旦被现,必定要落人口舌。
正如王秀丽所说的那样,这种情况,一旦等肚子大起来,被柳府里面的人知道,不,别说是被柳府里面的人知道,就算是柳善,他看起来可就不是什么真的大善人!
要是被现,左右定然是个死!
可她废了那么多的力气,相反设法与柳善定下婚约,许出一大笔的嫁妆,又险些死在井下,好不容易逃出生天,不仅婚事没了,还被亲娘卖了。。。。。。
虽是最终进了柳府,可终究是个妾,还是个腹中怀着他人孩子的妾。
柳善只是个庶出,顶上还有个正房大娘子。。。。。。
叶青釉终于明白为什么这间屋子这么富丽堂皇了——
若是出事之前再不享受一下,怕是到了阴曹地府,身后也没有人烧纸,以后再也见不到什么好东西了。
而之所以十分想叶青釉收下银钱。。。。。
还真就是那句话——
不能做了这么多,到最后一点儿好处都没得到,死了却连钱都没花完吧?
王秀丽或许不能明目张胆的花,可将以前给先前救了自己一命的叶青釉一家总是可以的。
没准,还能逢年过节有些纸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