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面色如何,叶青釉到底是等着叶大宝藏好了糕点,然后才走进屋子。
主屋里还亮着灯,时不时还传来一些模糊不清的声响。
叶青釉仔细凝神去听,听清了一句黄氏哑着嗓子的叫骂:
“那娼妇生的是不是又躲懒去了?!”
“一晚上去了三次大房家,都没将人叫过来,我看他是压根就没去!”
“老二,你是怎么管的儿子!”
屋内透出叶守财不满的声音:
“娘,别什么事儿都往我和大宝身上推,我媳妇已经被你骂跑了,你孙子要再有事儿,咱都别活了。”
黄氏应当是被这话气了个仰倒,喘着烧火风箱似的粗气,好半晌才骂道:
“你个烂心肝的东西!”
“那贱人是我骂走的吗?你当时动手就留手了?”
“如今瞧我身子不利索,什么屎盆子都往我身上扣,准备把我活活气死是吧!?”
“老天爷,你没长眼呐,怎么就让我生下这么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黄氏的叫骂功力还是不减当年,只是却早早就没了吃这套的人。
叶守财压根就没犹豫,直接回嘴道:
“对,我不孝,分家后你让老三养你吧。”
“我媳妇都被你气跑了,我房中连个知冷暖的人都没有,哪里有本事养你?”
黄氏被这话一噎,你你你了好几句,却连半句话都没能刚说完。
叶守富听了几句,此时方才开口道:
“婉儿嫁到柳府,柳府的人如今又记得婚宴上打人的娘,以后娘亲若是要来咱们这边,怕是柳府的人就不愿意。”
这意思,虽然没有直接明说,但却也是表露出不愿意赡养老母的心思。
而且还十分心狠的用上了柳府的名头,显然是要甩掉黄氏这个包袱。
黄氏这回连‘你你你’都说不出来了,愣神几息之后,突然爆了惊天动地的哭喊声。
叶青釉懒得细听什么‘烂心肝’‘不孝’之类的哭喊,也不愿意现在进去看黄氏做戏,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欣赏了一阵月色,等着内里哭声渐渐停住,这才推开门,迈步走了进去。
内里的情况与她所想的大差不差,叶老爷子坐在主位之上,黄氏则是跌坐在地上撒泼打滚,左右两边分别坐着叶守财,叶守富,以及一直死死捏着帕子垂头,一言不的蓝氏。
叶青釉一进门,所有人的目光皆投了过来,连原先还在哭嚎,脸上狼狈不堪的黄氏都彻底停了声息。
没有理会任何人,叶青釉寻了个靠所有人都远的椅子坐下,打了个哈欠才道:
“许久没有过来,家中还是这么热闹。”
这个热闹,自然不是真的热闹。
叶青釉在暗讽,只可惜也没有人敢应声。
脸上鼻涕眼泪丝一把糊的黄氏脸色变换了一阵,到底也是没说出什么来,而是捡起掉在地上的帕子抹了把脸,重新回到了叶老爷子身边。
叶青釉的双眼在屋中一张张各有异色的脸上划过,终于,觉察出些无趣来。
没有人问她为什么叶守钱没有来,也没有人质疑她不够资格代表大房坐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