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家子,还真没有什么好货色。
这看似最公正平允的叶老爷子,才是一切根源的伊始,其他人的态度,其实就是他的态度。
叶老爷子先前给叶青釉的违和感是真的,他这个当家人的身上,应该大有问题。
但,究竟是什么问题,究竟有为何如此。。。。。。。。
叶青釉死死的揪着自己脖子处的衣领,就着稀薄的空隙,艰难的转动自己的脑子,试图在一张张陌生又熟悉的面孔之中找到一丝线索。。。。。。。
“碰——!!!”
“啊!”
“老大,你做什么!”
“天杀的,你这是要害了爹娘不成?!”
正在叶青釉眼前逐渐模糊的时候,众人的尖叫声此起彼伏响彻主屋之内!
一片惊呼声中,有人一把掀翻桌椅,顶着一地叮叮当当的狼藉,疾步上前几步抱住了叶青釉。
那是一道高大精瘦的黑影,伸出的手,粗粝,遍布老茧,扎人的很,身上还有些干完活之后特有的汗臭,但此刻,这熟悉的味道却是如此令人心安——
是叶守钱,是老爹。
虽然原先叶青釉打定主意要在老爹面前‘装乖卖惨’,让老爹阿娘和这一家子离心离德,可真意识到生什么的时候,心中还是忍不住酸涩。
一梦千年,离开熟悉的环境,熟悉的思想三观,一群人压着她一个十二岁的小姑娘欺负,又是将她卖掉,又是连栖身的地方都要夺走,甚至在她勇敢为父母出头时选择直接动手。。。。。。。
这是多么不要脸的事情!
这条路比她想的还要难走,不过还好,叶守钱这回没有迟到,将她救下来了!
原先屋里暖心分饼时说的话,分明有用,没有作假!
叶青釉鼻头一酸,张口欲言,还没来得及出声,眼泪便争先恐后的涌出眼眶。
“阿爹在。。。阿爹在!”
叶守钱轻轻拍着叶青釉的后背,挺直腰杆,第一次正脸直视周围那群眼中怒意横生,看起来似乎恨不得将他抽筋扒骨的亲人们。
叶守财面皮颤抖,不是害怕而是愤怒,一字一顿道:
“老大,你这是做什么?”
“我替你管教管教不懂事的闺女而已,你在爹娘面前就把饭桌掀了?”
叶守富脸色只在叶守钱掀桌之时有片刻的惊诧,随即便很快恢复正常:
“。。。。。。不孝。”
不孝是多大的罪名,无论何时,世人都有目共睹。
两兄弟轻而易举的翻动嘴皮,就将重于泰山的两个字扣在叶守钱的头顶,就是想要将人置之死地。
可偏偏一屋子人或唇边啜着冷笑,或绢帕捂鼻看热闹,就是没有一个人拉架。
叶守钱沉吟数息,在大家以为他要开口服软的时候,出声道:
“芸娘,莫哭,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