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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昨天在哪过夜?”
“那还用问?自然是书房。”
“自从王妃过门,王爷哪天不去书房。”
“以前王爷还会到各姐妹院子里走动,现在每天就知道出去逍遥快活,连王府都不回,我都两天没见过王爷一面了…”
“都怪她,要不是她王爷也不会这样。”
“……”
隔着一扇门,端木流云都能想象到站在门口的女人是什么神态。大早晨就被这群女人吵醒了不说,她们还站在自己门口数落自己一个时辰…这种事情在端木府可从来没出现过。
父亲端木寒说,这是没规矩。
奈何现在嫁到了凌王府,这个府的规矩暂时还不该自己管。
嫁过来之前,父亲说凌王没有侧妃也没有妾,只纳了几个通房,自己只要嫁过来就是凌王妃,是凌王府的半个主人。可现在…端木流云听着门外越来越刺耳的那些话,有些犹豫了。
通房都敢对王妃说这种话,这就是凌王府的规矩?
“这都辰时了,王妃她不是还没醒吧?”
“两个伺候洗漱的丫鬟不是还站在门外恭候么,那肯定是没起床。”
“这可真是不害臊,也不怕传出去丢了我们凌王府的人。”
“嗤,京城第一美人以前在端木府也是这个时辰还不起床?那可真是京中奇闻。”
“京城第一美人又怎么样,还不是嫁过来这么久连我们王爷一片衣角都摸不着?”
“什么京城第一美人?我看啊,京城第一花瓶还差不多。”
“…”
连凌王一片衣角都摸不着…气归气,但她们说的确实也没错。端木流云的眉眼微微下垂,细数自己嫁过来已经七天了。
这七天,别说碰一碰司马凌的衣角,自己连见都没见过他几面。
端木流云转身走向铜镜,镜中的自己手如柔夷,肤若凝脂,翩翩体态,明目皓齿。自己比门外那些擦脂抹粉的女人好看太多了啊!怎么司马凌连看都不看自己一眼?
门外,司马凌通房们没听到端木流云的应答,大概是觉得对着门骂来骂去也没什么意思,放下几句难听的话之后离开了。
离开前还说了一句:“明天再来探望姐姐。”端木流云束好的头气的都要掉下来了。
凌王府的规矩就是没有规律。整个京城都知道,如今几个王爷中最草包最和皇位无关的王爷就是六王爷凌王。不娶妃不纳妾整天就知道在逍遥楼花天酒地。
哪天在逍遥楼看中了什么姑娘,就替人赎身,带回家做通房…这京城中,就没有比六王爷更无能的王爷了。
要非说这六王爷有什么好,那就是长得太好看了。端木流云一开始非常反感父亲那句“我让你嫁给谁你就要嫁给谁”,但听到父亲口中“司马凌”这三个字时端木流云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说白了,嫁给这个风流的花瓶无非就是看上了他那张脸…
可是自从嫁进凌王府,除了新婚那夜隔着盖头看到了司马凌离去的背影,端木流云还没见过司马凌一面。
京城第一美女端木流云,京城第一美男司马凌。这本来就该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端木流云没法放任自己夫君那张脸被外面的女人捧在手心抱在怀里。况且,父亲也说过男女既然成了婚就要相互坦诚,他决定去外面找找司马凌,他想看看自己的夫君在外面不回家都在做些什么。
既然要出门,端木流云几乎没敢用胭脂水粉,凌王府的这些东西用在身上无非就是在暴露身份。
还有衣服,端木流云打开衣匣,压在箱底的赫然是几件男装。他并没有急着换在身上,而是挑出一件显得人干净又暖和的男装打好了包带在身上。
司马凌不在,端木流云也没有竖起威信,凌王府的小厮下人懒散的很。端木流云轻易避开府内的下人出了府门。
府门不远处有端木府的车马来接应,驾车的车夫是中年男人陈忠,端木流云从小到大除了父亲端木寒,几乎都是陈忠在照顾。
端木流云上了马车,焦急和不满的情绪才显露出来:“凌王最近没回家,你知不知道他去哪了?”
外面的消息显然陈叔更清楚,陈忠轻咳一声:“小姐说话声音小一点,外面人多耳杂,被人听去了还不一定有什么闲话穿出来。”
端木流云不仅是京城第一美人,就连声音在京城都是第一好听,辨识度太高,出太大的声响很容易被人认出来。
再加上现在是凌王妃的身份,私自出门的确会引起不小的风浪。
端木流云自己也很快意识到了这一点,他压了压声音,再说话时虽然还是女人的声音,但已经和之前的音色判若两人:“我知道了,你先说他去哪了?”
陈忠照顾端木流云多年,对端木流云声音的变化司空见惯,倒也不觉得奇怪。
“逍遥楼,他一天到晚不就是在逍遥楼喝花酒吗。”陈叔叹了口气,握着马车缰绳控制着方向,转到一条人少的小路上。“小姐这是要去哪?”
“送我去逍遥楼。”逍遥楼是京城的名场所,端木流云没去过,但听说过逍遥楼的姑娘是如何漂亮,如何才貌双全。
端木流云想到司马凌花天酒地的景象就忍不住气血上涌,自己身为京城第一美人,身份又是尊贵的丞相嫡女,怎么还比不上逍遥楼的女伶?
陈叔轻笑,马车的度也慢了下来:“小姐可是在凌王府受了欺负?逍遥楼不许女人进入。”
关于凌王府的通房端木流云不想多说,太丢脸了。自己好歹也是丞相府嫡女,如果遇见一点小事就告诉端木寒,这也显得自己太无能了。
端木流云主动忽略了陈忠前半句话,拍拍自己带出来的男装:“放心好了,我能进去。”
陈叔驾车很稳,很快停在了京城一家不起眼的成衣铺子前。端木流云冒兜遮住脸下了车,带着打包好的男装进了铺子。
这间铺子是端木府下的铺子,端木寒为什么要开这样一间铺子端木流云并不知道,只是自己偶尔出门,有需要的时候都会在这间铺子里停脚换上男装,倒也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