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有一道青色命数,还好逢凶化吉】压住了霉运盖顶】,要不然这裴四郎就是个喝水都去塞牙的扫把星。”
裴途浑然不知命数被映照,拱手道:
“九哥不妨先吃一桌酒菜,小的再叫上一两个善解人意的好姑娘,等到尽兴了再谈古物那桩事儿?”
龟公满脸堆笑,把两人引到大堂中间的红木桌席。
约莫七八个皮肉细嫩的年轻窑姐儿站成一排,各自都有几分妩媚颜色。
“正事要紧,今天就不谈风月了。”
纪渊摇头道:
“裴兄弟你也知道,我入了讲武堂挣功名,日夜练功不敢懈怠,酒、色这两样东西……此时不太好碰。”
裴途听得一愣,旋即低头说道:
“是小的疏忽了。
找个安静的雅间,再备一桌上好的酒菜,姑娘就不用了,一边候着去。”
看他对着龟公、老鸨号施令的样子,俨然是这里的常客。
甚至于,更像这里的老板。
“无品无级的缇骑,也能这么嚣张?裴四郎怕是有点来头。”
纪渊眸光闪了一下。
随后。
他与裴途一起来到后院,寻了一处安静的地方,好酒好菜很快就被端上桌。
“还请九哥不要怪罪,并非小的故弄玄虚,而是那样物件儿不好公开拿出来。”
裴途率先自罚一杯,这才从怀中摸出一个漆面精致的红色木盒。
大概巴掌大小,上面竟然还贴着符箓似的黄纸。
“这是?”
纪渊识海晃动。
皇天道图似乎被勾动。
倏然荡出一圈光华。
“九哥可知道盐帮管事钱五的那桩奇案?”
裴途压低声音问道。
“略有听闻,上次吃酒你们也提及过,不止死了一个钱五,连带着李总旗的性命也赔进去了。”
纪渊眼神平静,看不出什么变化。
“钱五遇害之前,其实还有几人。
仅太安坊的锣鼓巷,这段时间就没了两个暗娼,还有街面上三个更夫也没了声息。
这案子已经被报上黑龙台,暂时不清楚具体情况。”
裴途把那只红色木盒摆在桌上,指了指道:
“这玩意儿就是从醉花楼一个窑姐儿身上找到,当时搜查并未现。
后来才知道被第一个现尸的小厮私藏了起来,他以为是什么值钱的物件儿,想要拿出去卖钱,结果昨日暴毙死在柴房里。
小的奉命过来询问案情,正好现此物,便就自个儿昧下了。”
纪渊面如平湖,声音淡淡道:
“裴兄弟所求为何?
万一出了什么纰漏被黑龙台的几位大人给抓住了,你可没有好下场。”
裴途腼腆地笑了笑,不甚在意道:
“九哥前几日话了,喜欢收藏些不同寻常的古物件儿,小的便记在心里时刻留意。
至于这桩事儿,可大可小。
九哥要是中意拿去就好,你不说,我不说,就没人知道;
要是看不上,那小的再报上去扔进库房。”
纪渊挑了挑眉,好奇问道:
“不怕北镇抚司查?”
裴途嘴角上翘,那张白脸儿浮现一抹讥色:
“留驻天京的,下到小旗、总旗,上至百户、千户,历来都不怎么管事儿。
别看咱们缇骑无品无级,要想办成什么也容易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