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方擂是守战,一人当擂主,另一人攻擂。
以那位凉国公义子的脾性,绝对是要第一个守擂,然后把其他人都给打落下去。
就算杨休凝聚了一条气脉,体力、气力远胜服气境界数倍,可连着十几场守擂,消耗也不小……”
纪渊心头微动,浮现出无奈的情绪。
魏教头的意思很明显,让杨休打车轮战,自己最后上场占点便宜。
这并不可耻,服气一境斗通脉二境,本就没有多少胜算。
用点战术合情合理。
“教头可别忘了,杨休是凉国公义子,天京城最拔尖的将种勋贵,我是辽东军户,北镇抚司的缇骑,一介泥腿子。”
纪渊像是一点也不担心,脸上反而露出期待的笑容。
“太安坊讲武堂内的其余世家子弟,兴许厌恶杨休其人,但那只算私人恩怨,
杨休毕竟是‘自己人’,我才是‘外人’,
像赵通、王二郎那等武官之子,会情愿看到我爬到他们头上去?”
魏扬面沉如水,他也知道车轮战没什么戏。
让杨休和纪渊在擂台上了结一切,才是将种勋贵乐于见到的一场好戏。
“那九郎你准备如何?”
魏扬低声问道。
他想劝说纪渊知进退,若是真的不敌,认输并非丢脸之事,毕竟差着一个境界。
可话到了嘴巴边上,却如鲠在喉吐不出来。
“无非是分高下,决生死罢了,没什么好说、好想的。”
纪渊面色轻松,不以为意。
并非他轻视杨休,而是在退无可退的境地下,握住那一口掌中刀,趟过去便好。
世恶道险,刀山火海,那么多困难阻碍,总有避不开、躲不开的。
“好个纪九郎,好个辽东儿郎,我果然没有看错你!”
魏扬胸中一腔情绪如块垒横亘,心神激荡不已。
嘴唇张合几下,最后重重拍了拍纪渊的肩膀。
他没曾想到,居然能在一个十五岁少年的身上看到如此豪迈洒脱之气!
纪渊轻轻一笑,不禁想起前世常常念叨的那句话——
事到临头须放胆!
今日,林碌。
后日,杨休。
挨个了结!
“服气一境就杀不得通脉二境么?”
纪渊淡淡一笑。
他能有今时今日之进境,除了自身的努力,当然也与皇天道图的几次改易命数分不开。
抹去横死】之后,收益最大的进阶命数,应该是身、识这两类。
一者关乎肉身内里的状态变化,一者作用天赋根骨的改易提升。
可惜,仅剩的四百点白色道蕴并不足以撼动龙精虎猛】和钢铁筋骨】,让其变为青色命数。
至于运、势,几乎不可动摇,犹如天意注定,需要投入巨量道蕴。
纪渊目前还没这个能力。
“武状元……那一步太难走了。
倘若殿前大比夺得头名,被钦点为状元,
不提那些赏赐和官位,仅可以进到中央武库选择一门任意品级的武功,就足够让绝大多数的武者为之疯狂。”
魏扬既有感慨,也有憧憬。
自景朝马踏江湖,破山伐庙,便收拢天下武功为己所用。
那座浩如烟海的中央武库里,究竟装着多少门神功绝学、无上天经。
估计,少有人知。
“教头还没说,大早上过来寻我是为了什么事?”
纪渊微微摇头,武状元暂时有些远了,先拿个武举人再说。
“再过几日就是擂台战,想看看你心气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