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啊…”,格雷倒是没在意:“那咱们当个低级佣兵就好,赚点路费就行。”
敲定主意后,格雷辨别了一下当前的位置和方向,朝着西南方向继续前进,缇雅很好奇自己接下来要去什么地方:“爸爸,我们现在去哪里?”
格雷在前面探着路,很自然的回答:“回我的家,那里有我在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人”顿了顿,格雷又继续说,“走路累了的话,可以和我说,我可以…拎着你跑。”
缇雅最终还是没有采纳那个听着很有诱惑力的建议——让格雷拎着她飞奔。
两人的行进度受到了些许的限制,不过也就是多花了几个小时而已。
对此格雷倒是没什么意见,用缇雅的话解释就是:“光明神教导我们,要脚踏实地,不应该贪图便捷去走捷径,不然就会……”
“就会在树底下吐的昏天黑地。”格雷很是果断的打断了缇雅的沉浸式传教,说完,格雷伸手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山包,“那里就是我的家,我家里……”
格雷的话戛然而止,感知放开后,他看到了树屋的大门敞开着,屋子里的东西被翻的一团糟。
他的脚步陡然加快,留下一脸错愕的缇雅,她迈着小短腿试图跟上,可哪里赶得上呢?一切都在视线里被迅放大,格雷最后停下了脚步。
远远的,缇雅喘着粗气往这里跑过来。
格雷穿着靴子的脚踩在冬天雨后的泥土上,雨水把土地变成各种形状,再重新被冻上,土地并不泥泞,相反,崎岖坚硬。
在小花园里缓步前行,花圃里的清新菊早已枯死,树屋的大门被人暴力破开,能看见屋子里东西散落的到处都是,这些格雷都不在意。他脚步很轻,绕过花圃,踩上他特地为了到达花圃中间位置铺上的青石小路。
花圃的中央,那里本来是一个小小的坟丘,现在小路的尽头,土地上只留着一个凹坑,看起来犹如某种恶兽的巨口,狰狞的裂开。
格雷只觉得像是有千万句话堵在了他不存在的嗓子眼里:
“我要回家。”
“那里就是我的家。”
“家里有在这个世界最信任的人。”
“她一直都会在那里等我,不会离开。”
“我离开之前打理好了一切,莉莉丝,晚安”
“我出去一段时间,莉莉丝,我很快就回来看你。”
“我回来了”,格雷默默地说出这句话,对着地上的那个黑黝黝的坑洞。
周围全是已经枯死的花朵,园圃外是凌乱的屋子,格雷觉得他好像再一次回到刚遇到莉莉丝的那个夜晚,他是那么的小心翼翼,生怕被人看到他恐怖的模样,更怕不小心伤害到别人。
格雷蹲在了那个已经只有一个坑的地方,朝着土坑伸出手,缇雅喘着粗气,好不容易赶上了格雷,来到这半山腰上的空地的时候,缇雅看见格雷已经半跪在一堆碎土前,伸手挖掘着泥土。
冻硬的土块,每次都能被掀起一大块,格雷的度很快,动作也很轻,很快的,他挖到了一层碎石,拨开泥土,碎石整齐的码在土坑里,这是他当初垫在棺材下面的石头。
“空的?为什么没有?哪里去了?”纷乱的思绪缠上了格雷,他迷茫,内疚,害怕,愤怒……格雷依然在不断掘土,嫌弃头盔碍事,他摘了头盔,又嫌盔甲碍事,他直接扯碎了上半身的盔甲。
动作越来越快,越来越急,直到最后整片土坑里的土全部被挖空,格雷从坑底摸出一把碎石,握在手里,越捏越紧:“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缇雅不明白格雷在做什么,她想上去叫格雷一声,却看见令她匪夷所思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