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理,都能舍弃爱人选择去联姻,那联姻对方必然对我有重大意义,我不可能冒着被发现后功亏一篑的风险豢养外室。”
“于情,让自己的爱人受辱成为外室,没有人能做的出来。”
“如果能让另一个人成为外室来迁就自己、让自己先用联姻获利,那这是对她完全没有爱,而且一点都不在乎。让自己爱人做外室,何其羞辱!”
“泯灭了对方的人格与尊严的‘爱’,只是利用别人满足自己既要又要私欲的遮羞布。”
她转过头来,对上他的目光,恍惚间看到了另一张脸孔。
那个人,曾经对她说:厌厌,我要与王家订婚了,你知道我是为了公司资金不得已为之。我心里只有你一个,最爱的永远是你!之后两年委屈你没名没分陪在我身边。等公司周转正常我就跟她离婚,我爱你。
鼻腔顿时涌上酸意。
眼中浮起一层凄厉水光,咬着牙,“谁都知道这个道理,说的时候都一样的好听。”
她冷笑,“人格?自尊?”
“面对利益,别人的人格跟尊严难道不是随时都能被自己踩在脚下、成为攀附青云的垫脚石?”
收回目光,“你竭力扶人凌云志,对方上青云先斩你。上哪里哭去?”
佟瑞晓默然,她被伤的太深,让她接受他的靠近太难。
当防备成为她存活的基本技能,他试图让她放下戒备的行为就是一把让她立于危险境地的刺刀,只会徒增她更为鲜明的抵触。
是他太急于证明自己对她没有加害的行为和想法,适得其反。
“佟先生,你既然选择了利益,就不要希望再用感情,做人还是要纯粹些才好。”
她的泪已经隐去,目光犀利如箭,“这两者掺杂在一起,只会让你看上去无比虚伪。”
佟瑞晓神情并没有变化,他眸色无比平静。他薄唇轻启,一字一句如珠玉落地。
“简小姐,你是真正纯粹的‘感情人’或‘利益人’吗?”
“纯粹与不纯粹是用什么做边界?”
“是法律层面还是现实层面?”
“法律只规定了那些行为不能做,没有规定人不能在感情面前权衡利弊。”
“现实层面则更复杂。表面正人君子内心可能是禽兽,表面说着‘为了爱可以放弃一切’内心可能说着‘蠢货才会这么做’。请问,你要怎么界定这些?”
女人语气平静,表情却愈发的冷:“我是纯粹的感情人,我的界定标准是‘我全心全意爱他,只爱他一个,爱的期间不掺杂一丝利益’,这还不够?”
听到她这样坚定的说出‘我全心全意爱他’,佟瑞晓心里仿佛被针扎,眼底闪过一丝痛色,情绪又隐藏进长睫的阴影中。
他无比冷静的说,“这只是站在你的视角,而非对方。”
“就像我说我对你没有恶意,你信吗?”
简厌轻笑一下,拒绝回答,“佟先生开玩笑了。”
“你看,你不信。”
他看着窗外的月亮,语气清淡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