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她是被太阳的光线刺醒的。
她坐起身,茫然四顾。
四周是一片陌生的景色。到处都是农田,不远处有一个村庄。
但是她不敢停留,她还要继续往前跑,跑得更远一些。
她觉得口干舌燥,就去附近的小溪掬了些水喝;她觉得肚子瘪瘪的,好饿,就在周围找了些野果子吃。
然后她继续往前跑。
她累了就休息,渴了就喝水,饿了就吃果子。
她就这样跑了五六天,实在是累得不行了,才躲进了一座山里。
她以山洞为家,以枯草为床和被,在山里暂时落了角。
她在山里生活了半个月左右,都快成了一个野人时,碰到了她的师父。
那日,她正在山上找野果子吃,突然看到一个仙风道骨的老人出现在了矮树丛后。
她和老人的目光一对视上,她转身拔腿就往山洞里跑。
这还是她在山里游荡了这么久,第一次碰到人。
往常她十分注意,不与任何人碰面。今天不知道怎么着,那人都站到她面前了,她才察觉。
她忐忑不安地躲进了山洞里,害怕那人找过来,害怕那人要把她赶走,要把她卖掉。
她听到有脚步声出现在了山洞口,她害怕得更加往里缩了,后背却碰到了底。
就在她以为脚步声的主人会进来时,洞口却响起了老人虽苍老但有力的声音“小娃娃,你能看到鬼,是吧。”
她一愣,想不明白这个老人怎么会知道。但是她担心老人会像村里的人那样厌恶她,甚至老人有可能是和那个男人一伙的,她没有吭声。
“小娃娃,不用害怕,我是道士,我也能看到鬼。你这么小,整日生活在山上也不是个事。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回道观,我教你本事,教你驱鬼?我看得出来,你是有天赋的。”
她再次怔愣住了。
她对老人的话有些心动。
确实,一直生活在山上不是长久之计。这山上有蛇、有野猪,有各种虫子。有次,蛇爬进了她的山洞,她差点被蛇咬了。还有一次,她在烤鱼时,野猪过来了,袭击她。好在她会爬树,她躲到了树上,才逃过一劫。
而且,把她卖掉的妈妈说过,村里人之所以不怕神婆,反而还敬重神婆,就是因为神婆会驱鬼。
她要是会驱鬼,大家是不是就不会怕她了,愿意和她玩了?
想到这,她小心翼翼的往山洞外爬。
当她看到山洞外逆光站着的老人时,她胆怯地停下了。
老人看到她满脸污垢,头乱糟糟的交缠在一起,衣服破破烂烂的,脏得都看不出来颜色了,他怜悯地叹了口气。
不用小娃娃说,他从她的面相上已经算出来了她经历过了什么。
他朝她伸出了手“来吧,孩子,我教你本事。”
她在他的脸上看到了怜悯、看到了善意,这是她以往从没在任何人脸上见过的。
她倏地放下了心,站起身,朝老人走去……
……
这些过往的回忆如电影般在曲听鸢面前闪现,让她的心难得的揪痛了下。
难怪她都快遗忘小时候的那段经历了,原来她曾和来找她算命的好多人一样,都有一段很不愉快的童年经历。
眼前和她小时候长得一模一样、眼泪汪汪的小女孩,正可怜兮兮地瞅着她。
猝不及防的,小女孩的神情变得无比狰狞,向她扑来。
曲听鸢和小女孩交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