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绥掀开被子,脚掌落在棉拖鞋上。
“我饿了,傅总,有饭吗?”
真是一点都不带客气的。
“没有。”
向绥一噎,没想到他会回答得这么干脆。
“那…你……”她隐隐希冀着傅洵能像以前一样为她洗手作羹汤。
傅洵好整以暇地扬眉,一言不发,向绥却能从中读出他没说出口的含义。
从前那段时间,她是“豪门千金”,他是“贫民窟做题家”,“下等人”伺候“上等人”,合情合理。
而今,两人同是年轻有为的青年企业家,地位的相对对等意味着向绥再也不可能像从前一样用权势碾压傅洵。
傅洵不会受制于她,自然也没有义务为她亲自下厨。
时过境迁,物是人已非,她都明白的。
可心里涌现的酸楚与怅惘是怎么回事?
心情不爽,向绥起身推门而出,逡巡四周,将房子布局尽收眼底。
很经典的黑色系简约商务风格,应该也是很久没人居住的原因,几乎没什么生活气息。
连她现在脚踩的拖鞋也像是全新的。
“这么大的房子就住你一个人,真是够孤独的……”
似乎有什么毛茸茸的东西在蹭她的脚踝,向绥触痒,眉心一跳,垂眸,未落的话音生生转了个弯儿。
居然是一只虎斑猫,看毛色似乎并非纯种,反倒有点像土猫。虎斑土猫,在漂亮国较为常见。
她停顿了一秒,“你不是不喜欢猫?”
怎么还养。
他不紧不慢跟上来,闻言嗤笑一声,“向绥,你以为自己很了解我?”
她不说话了。
门铃适时响起,傅洵还没动作,向绥已经先一步打开房门。
是黎书禾。
她看着来开门的向绥,有些好笑,“昨天我让你去个安全的地方等我,你就来这了?”
向绥听出她的言外之意,罕见地露出女儿姿态,不咸不淡捶了她一拳。
“意外。”
“哦——”尾音七拐八拐地拉长,拖出几分揶揄意味。
向绥瞪她一眼,转头对里面的人说:“感谢傅总收留,有什么需要的,我一定满足。”
“什么都可以吗?”傅洵紧紧盯着她清冷的眸子。
“……”她垂眸,敛下眼中情绪。
“当然,只要符合社会价值观。”
傅洵点头,身体往后倾斜,手倒撑在四角餐桌上。
“以后再谈。后会有期。”
他只是靠在那温和地笑,却连送都不送自己。向绥的矫情心思又上来了,换完鞋就拉着黎书禾走了。
关好车门,黎书禾一边系安全带,一边忍不住问:“昨晚到底怎么回事,谁算计你?”
向绥倒是平静如水,微微摇头,“手下人刚向我汇报,药是雅格集团总裁刘文祥下的,不过目标不是我,应该是哪个环节出了差错,我比较倒霉,刚巧喝到那一杯。”
原来是那个家伙。
饶是黎书禾温柔的杏眸也覆上一层薄冰,骂了声“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