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皇看了看秦书鸿的字,又看了溪月的字,一样也很难做抉择,只能看向嬴孟和苏琴,一副兄妹情深的样子道:“嬴孟啊,你们夫妻二人怎么看?”
秦皇话闭,所有人齐齐看向苏琴和嬴孟,不知道他们要做何抉择。
嬴孟轻轻一笑,刚要上前点评,楚国使者一副心高气傲的样子站了出来。
皮笑肉不笑提醒道:“早就听闻苏琴先生铁面无私,长公主更是才智过人,想来这字谁好谁坏定是不难看出来,我们六国使臣可都在矫首以盼你们二人对此番比试高低的解说,可别让我们失望。”
此话一出,大殿内的众臣们很是愤怒,觉得溪月请嬴孟和苏琴作为裁判别有用心,真是太坏了。
嬴孟和苏琴若是说溪月赢,那秦皇必定不满,甚至可能会事后问责嬴孟和苏琴,就会加大长公主府和秦皇之间的嫌隙,赢得比赛又能挑拨离间,可谓是双丰收。
若判秦书鸿赢,一旦六国使臣里有书法大家道出秦书鸿比起溪月之不足之处,秦国就被套上一个为了赢而徇私的名声,信输天下会很不利于当今孤立无援的邦国关系。
嬴孟看向楚国使臣,目光扫了一眼不怀好意的各国使臣,冷笑道:“不用六国使臣们提醒,本宫身为女流之辈能成为此次裁判官很是荣幸,既然溪月郡主提出让我来当裁判我自不会让她觉得有失公允。”
嬴孟说着顿了一下:“当然,若是她真的技不如人我也不会同情她和我一样是女流之辈而让她赢。”
溪月见状,轻轻一笑:“有劳长公主评判,我相信您的眼光。”
嬴孟意味深长地看了溪月一眼,转身看向被并列放在一起的两篇《齐物论》,对苏琴道:“夫君,你学识渊博,还是你来点评一下吧,你的抉择就是我的抉择。”
这一举动,着实洒了一把狗粮,看得众人直翻白眼,还以为嬴孟准备好好表现一番呢。
“谢夫人信任。”
苏琴欣然答应,走到文旁指向秦书鸿的几个地方,娓娓道:“先不说字,单就这几个地方四皇子记错了句子,而溪月郡主从头到尾却无一错字,着实是让苏琴佩服。”
“就算让我来写,只怕错句不比四皇子,毕竟这《齐物论》属于探讨性篇文,一般人只需要去记下文中道理即可,很少有人真会全部记下。”
“四皇子能记住这么细致已经难得可贵,不过却是输在了溪月郡主是有备而来,实属遗憾。”
众人闻言仔细看了嬴孟指出的那些个地方,纷纷点头,觉得他倒是说得公允。
“哼,我多年未曾仔细看过这文,确实是有些大意了,但既然是比书法,还是得评字迹!”
秦书鸿有些不服道,承认了自己其中的几处错误。
溪月只是笑而不语,耐心听苏琴继续解说。
苏琴没有因为秦书鸿的不满而停下点评,继续道:“至于字迹,若只是从《齐物论》这篇文章上的书法功底……溪月郡主略胜一筹。”
“你说什么?”秦书鸿闻言脸色一变,恼怒与不服道:“还请苏先生给个解说,本皇子想输得心服口服。”
苏琴拱了拱手,而后指向几个地方。
“四皇子书法功底确实是不差,但书法讲究的是顺畅意达,可四皇子你还要想着句子,故而在急于求成中笔锋出现部分停顿而让字迹不顺达,此几处便是你的败笔之处。”
众人听着苏琴的指向看了一下,还真发现那几处确实写得有点差强人意,不仔细去查看一时半会儿绝对不会发现问题。
没想到苏琴竟然能这么细致找出来,可见他在书法上的造诣比秦书鸿高许多。
“哼,略有遐思,不信郡主没有!”
秦书鸿依旧不服,而随着他的话,大臣也纷纷上前查看溪月的字,希望能在其中找出不足之处,可是找了半天也没发现任何问题。
她的字可谓浑然天成,一口气写到底一般。
秦书鸿也仔细看了溪月的字,脸色涨红得说不出话来。
点评到这一步几乎可以说是他输了,可他又怎甘心认输,想继续听苏琴接下来的点评。
“你最后败点我来说吧。”
嬴孟时宜上前,接过嬴孟的点评,“《齐物论》流传的一些手稿想必大家也都看过,圣人原文下笔凝聚心绪故而在强调某些论述时笔锋有力,看着让人恍若看到圣人重现眼前疾笔而书,故而文字如活一般。”
“可是四皇子的书只在意上可赏,却不能入境,犹如那武皇境的高手心中有道和无道之别。”
此话一出,众人的议论之声顿时平息下来,觉得这点评太符合大家之感,真的没有乱说。
“没想到郡主年纪轻轻就已经探到了武皇之道境,更是把剑道之悟融于书法之中,难怪二皇子和四皇子文武斗不小心输给了你,本宫佩服。”
嬴孟皮笑肉不笑地给溪月道贺,眼里杀机一闪而过。
溪月如此年纪就已经如此心智和武功修为,若是放任其成长下去,而她又真是害自己儿子的凶手之一,与秦云强强联手,那可是太危险了。
更怕的是,若这家伙的剑道也如盖聶那般为秦云而战,那就更麻烦了。
可,越是感觉到溪月的潜在强大,嬴孟就是越不敢表露出来。
万一她不是敌人,那可真是又惹上了一个比秦云更难对付的人,倒不如让她秦云斗上一斗,看她和秦云到底关系好不好。
若是不好正可挑拨离间让他们心中埋下敌对的种子,而后大打出手。
最好是弄个两败俱伤!
想到这些,嬴孟心中已经有了对付溪月的计划。
溪月杀手出身,一眼就看出嬴孟这个老女人对自己有杀心,却是装出一副客气地样子,拱手行礼道:“谢过长公主的谬赞,此番比试侥幸胜出,溪月定当更加努力。”
“如此看来……是我们秦国输了?”
主座上,秦皇一脸郁闷,不知如何是好。
随着秦皇的话,大殿里的大臣一个个愁眉苦脸起来,对接下来的比试很是没信心。
人家有备而来,只怕接下也不好赢人家,甚至可能输得很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