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明远都被这数字吓的咽了口唾沫,问道:“这菜、能不能退?又或是换成档次低点的套餐?”
服务员露出了鄙夷的神色,说:“老板,没办法退和换了,凉菜都上了,热菜后厨也都开始准备做了,实在很抱歉。”
高明远只好默认了。
服务员走后没一会郑兰就带着韩霄汉来了,她看高明远坐在那盯着桌上的菜愣神,看了眼菜就明白了什么,说:“明远,你别担心,这顿饭我来买单。”
高明远一阵窘迫,尴尬道:“兰姐,我……。”
郑兰拍拍他的手臂,说:“什么也别说了,我理解,这事本来就因我而起,我来买单也是理所应当,现在咱们不能心疼钱,要把问题解决了才是重中之重啊。”
高明远心里有些感动,只好点了点头。
三人在包间里等了四十分钟左右,临近七点的时候才有一老一少两个男人走进了包间,老的那个年约六十,但精气神却很好;少的那个大概三十五上下的样子,眉宇间跟老的那个有点神似,不出意外两人应该是一对父子。
两人进来后并没有理会郑兰和高明远,而是先跟韩霄汉客套寒暄了起来,韩霄汉碍于情面只能起身应付着了。
高明远知道在他们这些人眼中江湖辈分可比什么领导要重的多了,他们先跟韩霄汉打招呼倒是不奇怪。
等两人跟韩霄汉寒暄完后,才将目光放在了高明远和郑兰身上,老的那个主动朝两人走来握手打招呼,自我介绍道:“高处长你好啊,我叫虞国放,这位是犬子虞磊。”
边上的虞磊扬起不怀好意的笑意,向高明远伸出了手,打招呼道:“领导,你好啊。”
高明远一下认出了这人的声音就是打电话那人,心中立即升起了一股无名火来,但这种场面高明远也只能强压火气,伸出手跟他握了握。
两人跟高明远打完招呼后又找郑兰打招呼,只听虞国放说:“郑部长,上次咱们吃过饭您还记得吗?”
郑兰挤出笑容,微微颔首道:“记得,虞老的酒量是真不错。”
虞磊在旁边陪笑道:“郑部长,上次咱们十三太保后代聚会的时候我跟您碰过杯、喝过酒,您对我还有印象吗?”
郑兰含笑摇了摇头,说:“有点脸熟,但印象不深。”
虞磊扬了下嘴角,主动伸手跟郑兰握手,郑兰出于礼貌就跟他握了握,握完手郑兰打算把手收回来,但虞磊却握住不放了,还调笑道:“我可对您印象很深啊,没想到郑部长比电视上要好看太多了,皮肤保养的这么好,又白又滑,一点都显不出年龄来,那天我乍一看还以为是个小姑娘呢,哈哈。”
高明远皱了下眉头,这个虞磊真是太放肆了,竟用这么轻薄的言语调笑堂堂的市委宣传部部长!这谁能忍得了?
高明远扫向了虞国放,发现这老头压根不在意儿子乱说话,嘴角还扬着似笑非笑的怪笑,似乎在纵容儿子调笑郑兰,这是根本没把郑兰放在眼里的表现。
高明远看向郑兰,发现她脸上并没有流露出任何不快的神色,只是淡淡的说:“虞老板,你可真会说笑,我要是小姑娘就好喽,我看你应该不到四十吧?眼神怎么差成这个样子,我建议你去眼科验验光,没准有病变,眼病可大可小,最好趁早防治,不然等看不清了,把虞老认成儿子了,那就闹出伦理的笑话了,你说是不是,呵呵。”
郑兰不卑不亢的怼了回去,还捎带手把虞国放带上了,这两父子脸上的笑容顿时挂不住僵住了。
高明远在心中感慨了起来,郑兰这副厅级的领导可不是白当的,怼人不带脏字,比自己厉害多了,看来不用操心郑兰受欺负了。
郑兰趁机把手缩回来落座了,虞国放、虞磊父子俩这才不自然的拉开凳子坐下了。
韩霄汉是在场最年长的,他看人都坐下了便开腔道:“既然人都到齐了,那咱们就开始吧。”
虞磊以为韩霄汉的意思是开始吃饭了,便拿起了筷子,虞国放倒是领会到韩霄汉的意思了,不动声色的伸手按住了虞磊的手腕,随后说:“韩老,其实我有一事不太明白,想请教您老。”
韩霄汉硬声道:“什么事直说吧,不要拐弯抹角的。”
虞国放脸色微微一变,沉声道:“韩家是水匪帮的开创者,又是十三太保的创始者,江湖威望不可谓不高,即便时代不同了,水匪帮也早已不复存在,但韩家在咱们这些水匪后人当中依然有着不可取代的地位,我们十三太保对韩家也很尊重,按理说发生这样的事,您应该站在我们这边,可你偏偏给别人站台,胳膊肘往外拐,虞某人有些想不明白啊。”
韩霄汉哼道:“尊重?韩家落难的时候谁尊重过我们了,我在江州靠拾荒为生的时候你怎么不说尊重?十三太保的后人怎么从来没找过我?这也叫尊重?”
韩霄汉这一连串的反问把虞国放怼的哑口无言,不过虞国放毕竟是个老江湖了,很快就镇定了下来,笑道:“韩老有怨气我能理解,但这些年我们十三太保的日子也不好过,大家都忙着生计,忽略了韩家人也是迫不得已嘛,您老别生气,咱们就事论事……。”
韩霄汉打断道:“那好,那咱们就事论事,你也会说时代不同了,现如今是法治社会,我还守旧有什么意义?难道重新把水匪帮组织起来,不怕被定性为犯罪组织嘛,不怕政府的打击吗?我早已不是水匪帮的人了,胳膊肘哪有内外拐之分,我站的是公道的台,不是在偏帮谁!”
虞国放笑了下,但还没开口就被虞磊给抢了白,虞磊不满道:“韩老,你要是这么说的话那我们还坐在这里谈什么?我还尊重个屁啊,还不如趁早掀桌子走人了。”
虞磊说着就气愤的站了起来,做出要掀桌子的动作,但显然这举动是唬人的,虞国放镇定的给虞磊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坐下,虞磊哼声哼气的坐了下来,翘起二郎腿,大咧咧的点上一根烟,自顾自在那吞云吐雾了起来,态度嚣张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