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
门口传来一声巨响。
虞软软扭头望去,见傅川杵在门外,脚边碎了一只花盆。
“傅川?”
“抱歉,没注意这里有个盆栽。”
傅川垂下眼帘,身形显得很清瘦。
“你流血了!”
傅川的裤子比较短,脚踝露出一截,被飞溅的瓷片割破。
虞软软正要上前查看,霍栩沉稳磁性的嗓音率先开口,“福伯,叫人过来给傅同学处理一下伤势。”
傅川坐在沙发上,佣人在为他处理伤口。
正带人清扫盆栽的管家心疼死了这株红叶海棠,“哎呀,这可是上个月刚买的,贵着呢,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存活。”
傅川身子一僵,结巴道,“我……我会赔偿的。”
管家也只是顺嘴一提,但随口说的一句话却戳中了男孩敏感的神经。
虞软软赶紧打圆场,“不用赔,换个花盆重新移植还是能救活的,是吧,霍栩?”
她太了解傅川了。
这个少年的自尊心有多强。
霍栩凤眸暗了暗,那种本该属于自己的关注被人分走了一半的不爽。
但他不知想到了什么,隐忍着没发作,而是不动声色地轻哼了一声,“嗯,不用赔。”
“傅川,你听到了吧,真的不用你赔。”
得到霍栩的认可,虞软软像是拿到了免死金牌。
殊不知,她这般小心翼翼的态度,反倒成了伤人的刀子。
傅川面色苍白,下意识攥紧了衣角。
刚才他打碎的那盆花也许还能存活,但他并不眼拙,又怎会看不出养花的瓷盆也价值不菲?
光是一个花盆,他不吃不喝打一个月的零工都还不起。
可是霍总轻描淡写的一句不用赔,就免除了对他来说足以将他压垮的债务。
那种自卑感,更加强烈。
“傅川,你不是想吃橙子吗?我切好了,去厨房拿给你。”
为了让男孩尽快走出情绪,虞软软赶紧转移话题。
霍栩却在这时拿起了沙发上的公文包,大掌轻轻摸了一下她的头顶,“我走了。”
掌心熨贴着头皮,传递出一丝温度。
虞软软一愣,注意力马上就回到了霍栩身上,“这就走了?不是7点的飞机?”
“嗯,登机前还有个临时会议,不能耽误。”
男人情绪稳定,语气也很温淡。
可不知为何,虞软软心里却忽然生出一丝不舍,小小的伤感萦绕鼻端,眼睛居然开始酸涩起来。
【为了苟命而已!这不是真情实感!绝对不是!】
她在心里拼命催眠自己,脸上则是继续保持着乖巧,“好,那我送送你吧。”
作为一名合格的舔狗,她当然得表现得鞍前马后一点。
霍栩覆在她头顶的大掌揉了揉她的发旋,勾唇,忽然弯下腰,在她耳边道,“不用,在家好好学习,小朋友。”
他的声音低而沉,苏入骨。
是虞软软越听越上头的那种磁性音质。
上辈子她霸道纠缠,换来的只是他的冷漠绝情。
原来霍栩也不是不会笑,当她学着不再纠缠,学会放手,他竟然也是可以和自己谈笑风生的。
只不过……小朋友?!
霍栩走后,虞软软郁闷了好久。
“傅同学,车子已经在外面安排好了,您看您什么时候回去?”
傅川刚讲完最后一题,书房门就被敲响,管家恭恭敬敬候在外面,笑容可亲地询问。
往常傅川补完课,霍栩会派车送他回去。
但今天,管家来得可真及时,像是生怕两人在一起多呆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