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是的是的。”
阿姨连忙自我介绍,“我是她的保姆,前段时间一个有钱的贵族小姐去保姆事务所雇人,没面试就直接让我上单了,想必就是您吧?”
虞程程可真是个大善人,还给杨翠花请了保姆。
“不是我。”虞软软眼神沉了沉,礼貌地说,“阿姨,能麻烦您回避一下么?我找我养母有些事要说。”
保姆愣了一下,点点头,交代道,“小姑娘,你养母该吃药了,药我摆在厨房的砂锅里熬着,你要是方便的话,给她喂一下。”
“好的,谢谢阿姨提醒。”
“不客气。”
保姆脱了围裙,离开。
狭小的破出租屋里,终于只剩下虞软软一人,她站在破旧的客厅里,看着眼前这些熟悉的家具,恍如隔世。
她走进厨房,将砂锅从炉子上取下,过滤出一碗浓黑的药汁。
然后,端着药汁,朝杨翠花卧室走去。
“阿娟,阿娟啊,我想上厕所,扶我去洗手间。”
杨翠花以为进来的是保姆,一转头,脸上的表情顿时僵住,吓得差点从床上滚下去,“你……怎么会是你?”
“妈,别来无恙啊。”虞软软微微一笑。
杨翠花瞪着她,破口大骂,“小贱皮子!你还敢回来?”
“别激动。”
虞软软已经习惯了她的辱骂,将药汁放在床头柜上,抬手,轻轻抖了抖围巾上的雪,杏眸神色漠然,“您对我,不仅有养育之恩,还有救命之恩,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忘记您的恩情的。”
“哼,少在我面前做戏,你以为我不了解你?你恨我恨得牙痒!要不是怕我毁了你,你早就送我蹲监狱去了。”
杨翠花现在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当初救下这个丫头,并且收养了她。
她以为自己收养了一个赚钱工具,却没想到是引狼入室。
这丫头,从小就心机深重。
用可怜的外表,蒙蔽她,降低她的警惕心。
当年,她让这丫头去接客,这丫头却在地上跪了三天三夜求她开恩,还哭着说当她是亲生母亲一样尊敬,长大了会赚很多钱给她花,会孝敬她,给她养老送终。
即便杨翠花心肠再坏,也是肉做的。
加上膝下确实无儿女,想着日后若是有个给自己养老送终的闺女,当然得身子干净一点,长期价值才更大。
她一直以为,自己将这丫头拿捏的死死,在得知她是有钱人家女儿的时候,简直觉得自己得了棵摇钱树。
可万万没想到,这死丫头委曲求全多年,所有的乖巧屈服都是装的。
她竟然暗中收集了自己这些年来的所有作案证据。
一想到那时煮熟的鸭子在眼前飞走时的心情,杨翠花就气得咬牙切齿。
虞软软知道,五年来,杨翠花虽然从没未找过自己的麻烦,但心里是恨她的。
不过,她不在意。
“一直以来,我都遵守着当初的约定,你不找我麻烦,我不告你上法庭。”
“那你今天来干什么?”杨翠花没好气地问。
虞软软从兜里掏出一个U盘,放在床头柜上,“这是你当初犯罪的一部分罪证原件。”
“高考结束,我就出国了,今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你年纪大了,也病了,成天这样活在提心吊胆之下,我也于心不忍。”
她眼神很真诚。
一时间,让杨翠花有些分辨不出她话里的真假。
虞软软看着养母那警惕的眼神,又默默从包里掏出一张支票,上面有程子姗的签名,是生日那天,程子姗给她买跑车折现的钱。
她放在床头柜上,推到杨翠花跟前,“这,是我给您的赡养费。”
一看到支票上数不清的零,杨翠花眼睛都直了,她不是在做梦吧?
但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她眯了眯眼,“死丫头,你这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虞软软深吸一口气,垂眸,看向杨翠花左手那残缺的三根手指,视线缓缓上移,最终,停顿在被她藏在袖中的那道青色纹身。
凶神恶煞的苍狼被袖子挡住了上半张脸,只露出狰狞的獠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