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一直不敢寻找糖糖的原因,也是因为不知道要如何去面对。
他不知道如果有一天,成年后的糖糖忽然出现在他面前,他要如何对待她,才能既不伤害软软,又对得起糖糖。
他试图放下糖糖,一心对软软好。
可是那个儿时葬身火海的小女孩,烙在心上就是一道疤痕,想抹去这道疤,只会加重疼痛感。
他曾经自嘲过,上天给过他一个天使,是他把她弄丢了。
像他这样的人,何德何能又遇到另一个天使?
原来,不是遇到了另一个天使,而是走丢的天使回到他的身边,守护着他,而他们却一直没有认出彼此。
虞软软心尖酸胀,眼泪在眼圈里打转,“大哥哥,小栩哥哥……”
她终于想起来了。
那个大哥哥的名字,叫小栩。
那年她8岁,连字都认不全,又怎么会知道当年的小栩哥哥和眼前的霍栩是同名?
经历了那么多生死攸关的时刻,那个大哥哥的身影也早就在记忆中变得模糊不清。
原来她就是霍栩的糖糖?
原来一直以来,她都在吃自己的醋?
虞软软想到这里,不由又哭又笑,哭的是,她为什么如此不长心?不过十几年而已,居然把大哥哥的名字给忘了。
所以这就是自己一直倒追霍栩不得的报应吗?
是老天为了惩罚她忘记大哥哥的报应吗?
笑的则是,原来霍栩心里的白月光一直是自己,原来他比谁都要长情。
想到这里,虞软软又不禁感到心疼自责。
“霍栩。”
她踮起脚来,亲了亲他苍白脱皮的薄唇,眼睛里盛着璀璨的星光,“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才对,如果我早点认出被你藏在收藏室的草莓发卡是我自己的东西,所有的误会和痛苦都不会发生。”
“心疼你,抱抱你。”
她不说,霍栩本来还沉浸在感动中,这么一提醒,他心里也确实有点不高兴了,见虞软软松开他,转头去看那个凯蒂。
霍栩脸上有些不情不愿的,“我们先出去吧,医生刚刚不是吩咐了,说病患需要安静的么?”
“凯蒂以前胆子很小,每次受人欺负,都是我帮她,我只是没想到,她至今还留着我给她的发卡。”
虞软软眼神惆怅,心情很压抑,当年她是逃出来了,可是她的小伙伴们应该都经历了非人的虐待。
她是幸运的,但她为凯蒂的不幸而感到心痛。
霍栩刚刚因为情绪激动,哭过的眸子里还有些红血丝。
闻言,他有点吃醋,“记不住孤儿院保护你的大哥哥,人贩窝点里要你保护的拖油瓶,你倒是记得一清二楚。”
虞软软正陷入过往的沉痛中,听见男人这阴阳怪气的语调,有些惊讶地扭头看向他,“什么拖油瓶?你刚才不是还搂着她,痛哭流涕的么?这会儿她就成拖油瓶了?”
霍栩清冷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轻咳一声道,“我这不是把她当成你了吗?软软,糖糖,软糖,这里有点臭,我们先出去吧?”
虞软软:“……”
虞软软看着这拥有两副面孔的男人,真想翻一个白眼,刚才的心疼都化为泡影了。
霍栩听见她心里说自己坏话,摸了摸鼻子,“我们好不容易相认,我只是想跟你单独到一个清净的地方去叙叙旧而已,至于凯蒂,我已经联系J国首都医院,派直升机来接这几个女孩儿去大医院治疗,你在这儿也帮不上什么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