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婵衣真笑不出来。
很牵强,也很无奈。
摄影师都有点摸不着头脑了。
这是真的准备来结婚的吗?结婚哪有笑都笑不出来的。
后面又有对新人来了,好像对照片的事情有点疑问,摄影师说道:“段先生,我这突然有点事情,你们先整理一下,我马上回来啊。”
姜婵衣见他一走,她松了口气,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和妆容,不停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
过了会儿,段裴西过来了,欠揍地在旁边说:“怕了?”
“怎么不怕,一个姜家就把我卖了,你个混蛋。”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放她走,比婚礼更早的,是他一个月之前就来预约登记结婚领证这件事。
前几天他的退让,也只是让她暂时逃避了婚礼而已。
如果当时她不跑,段裴西会举行婚礼,跑了也就今天的姜家那些破事和民政局在这里等着她。
她盯着镜子了好一会儿的呆,才终于认命,冲着镜子露了个算是比较看得下去的笑容,“叫摄影师过来吧,我可以了。”
事已至此,就要学会真正地趋利避害,给自己多讨点好处。
识时务者为俊杰。
都逃不掉了,不如顺着段裴西,这人估计开心了,她想要什么都能做到,管他是真心还是假意,既然他这么执着自信,她还真没办法,更何况,段裴西刚才在拍卖会里说的话没错。
她的本能就是逃避。
她也不想,可让她一次次地犹豫不决,反复在自己和逃离中来回的人就在她身边。
姜婵衣拍拍脸颊,反正之前她就已经做过相当多的心理建设。
摄影师很快就来了,举着照相机对他们说道:“笑起来啊两位。”
姜婵衣冲镜头扬起唇角,笑得甜又漂亮。
她偷偷看向身侧的男人,男人依旧是平时的表情,并没有什么波澜,更是正襟危坐般严肃,她故意靠过去,“段少,怎么不笑啊?”
段裴西:“你笑就行。”
“不行,你也要笑。”
反正都已经到这地步了,她被段裴西拉到这里,必须地拉着段裴西对着镜头笑笑。
怎么说也得让段裴西做点什么和之前不一样的。
她微抬脑袋:“不笑我就和你闹,闹大了,今天可就领不了。”
“你能怎么闹?”
“撒泼打滚,我总会我自己的有办法,可以让段少见见。”她故意使坏,眼底都是不怀好意的狡黠。
段裴西低头,抬手捏了一下她的脸颊。
立即听到“咔嚓”一声。
摄影师大笑道:“对对!就是这样,两个人再多点互动!”
十分钟后,姜婵衣手里被塞了一个红本,她拿在手里,像是在做梦。
红本的重量,让她有种真正脱离了世界,脱离了这个书里世界的不真实感。
打开红本,里面的照片是她和段裴西唯一的一张合照。
合照里段裴西还是一如既往地冷漠脸,她把红本往男人手里一塞:“不解风情,结婚照都能不笑的,你明明和人家谈合作的时候,都能笑得那么开心。”
段裴西把红本收好,“那是假笑,对方手里一般都有我看上的项目。”
“那你也算是笑了。”
“我不想在结婚证上露出那种笑。”
姜婵衣突然就沉默了下去,她又把红本从他手里拿了回来,盯着封面上的字呆。
闹了半天,就这样和段裴西领证了,是他一个月前的预谋,也是她一直想要逃避的事情。
他们不再是之前见不得光的情人,也不会再有任何意外生,法律上已经在他们身上盖上了彼此的印章。
从此以后,她也会和段裴西是真正意义上的夫妻,他们的生活和未来也会紧紧联系在一起。
直到她出了民政局,都有种极其不真实的感觉。
上车后,段裴西帮她把安全带系好,在男人靠近的时候,她突然就拉住了他的手。
这还是从搬出段家以后,姜婵衣第一次和段裴西主动接触,她只盯着男人的瞳孔,能看到他的黑色瞳孔里倒映的自己。
她碰到他的手以后,又像是如梦初醒般地撤回来,挪开视线:“没什么。”
车一路开到希维港大道,姜婵衣一路坐车很累,下车后进了屋子就有点反胃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