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国卖的白糖也是用蛋清脱色,但他们的脱色肯定没自己的这么仔细这么严谨,所以不仅有杂质还大大降低了甜度。
叶蓁为了确保自己的成功,还特地找了系统兑换一张配方,就是她手上这张。
听到她的问话,谢云殊眉头皱得更深了,不知道对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白糖在我朝算是十分稀罕的物品,就算是邻国卖过来的那种含有杂质的白糖也要十两银子一斤。”
说完,他疑惑的看了一眼叶蓁,接着猜测道:
“你不会也要卖白糖吧?”
对于他的这句问话,叶蓁没有给出反应,而是摸着下巴沉思起来。
瞧见她不否定自己的话,谢云殊脸色有些阴晴不定,沉默片刻后提醒道:
“你上次已经将制糖之法交给了县令,如果你此时再用这法子炼制白糖获利,怕是会得罪对方。”
说出这句话,并不是他害怕,而是担心对方因为利益做一些不值当的事。
自己两人的命都是靠这法子救下来的,他很清楚白糖有多珍稀,也明白万一叶蓁突然要卖白糖会面临的困难。
在还没有平反,自己没有掌握到权力之前,谢云殊担心自己保护不了叶蓁。
纵使他满腹才华,聪慧灵敏,如今也不过是一个蜗居在乡村里的普通人。
抬眸看着他,叶蓁眨眨眼睛,耸肩道:
“谁说我要用同一种方法?我不是说了吗?我会制作出更优秀的白糖。再说了,我也没打算现在就做,总有机会的。”
她又不是傻子,当然清楚自己要是想分白糖利益的一杯羹,自己会得罪县令。
眼下不是与对方结仇的时候,而且她木犁的生意都还没做起来呢,哪里有空再去忙制糖之法?
这只是她的初步想法罢了,后续需要怎样进行,还得看情况。
站起身,她准备回自己房间,在即将踏出房门的那一刻,她突然回头说了一句:
“你不想复仇吗?你甘心一辈子待在这偏远的流放之地吗?若是你不想,总得为以后打算。只有掌握足够的资本,咱们才有机会。”
话说完,她便头也不回的离开。
坐在椅子上的谢云殊怔愣住了,沉默的看着她离开的位置。
是啊,自己何时变得如此畏畏缩缩了?他还是那个意气风发的状元之才吗?
而此时,远在千里之外的成平洲,成安王府。
“混账!小世子都丢了这么久了?!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
灯光摇曳之下,一个中年男子脸红脖子粗的对着跪倒一片的仆人发着火。
地上满是残渣碎片,有些仆人手上都被割伤了也不敢出声,战战兢兢的跪着不敢抬头。
男人发完火,浑身无力的跌坐在椅子上,满脸悲怆之色。
他老来得子,本以为是意外之喜,却成了自己被猜忌的理由。
王府世子,如此年幼,从未出过王府,怎么可能说丢就丢了?
这事,要是没有上面那位的手笔,他这王位怕是也不用坐了!
满脸疲惫的看了满屋的仆人一眼,他稳住心神,出口道:
“你们都各自去领罚吧!该仗责的仗责,该处死的处死!”
一时间,满屋子的求饶声,不绝于耳。
成安王没搭理这些,起身离开了大厅。
如今自家这些仆人里,究竟有多少皇帝的眼线,他心里清楚。
安康不见了,想也不用想定是这些细作在其中起了效用,他只能将一腔怒火发在这些人身上。
成平洲就在岭南北方,说是位置最偏僻的封地也不为过了,成平王心知自己这些藩王一直受到皇帝的猜忌。
除了他以外,还有另外三位,这些年的日子都不算好过。
当今天子不是个大方之人,对于他们这些分封到各自领地的亲王,极为忌惮。
可成平王自从到了封地之后,就再没起过争夺之心,老老实实待在封地里过着自己的日子。
他以为,自己这一辈子就这么过去了,没想到,对方竟然还是不愿意放过自己啊!
这次要不是他被皇帝支开,去了一趟京城,也不至于发生这样的事情!
想到自己那年仅五岁的幼子,成平王就万分心痛,这可是他唯一的孩子。
“去给本王仔细查查!一定要把小世子找回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对跪在脚边的暗卫说了一句,他眼角甚至都沁出了一滴眼泪。
自己已经不愿意争了,为何还要苦苦相逼?
“是!”
那名身穿黑色衣服的暗卫应道,旋即消失在空中。
默默地看着花园里娇艳欲滴的花朵,成平王叹了一口气,仿佛一瞬间苍老了十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