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被人状告之时,叶蓁有幸被县令请到后院去过,因此还是有一些印象的。
走进后院大厅之中,出现在面前的身影,令叶蓁震惊之余,还有些眼熟。
这不就是刚刚被自己设计被迫赈灾的那几个富商吗?
怎么?难道是心有不甘,都闹到县令这里来了?
一见到屋子里站着的几个富商,叶蓁心中立马猜测出自己为何会被县令抓来的理由,无非就是这些人从中作梗。
“民妇见过县令大人。”
她并没有搭理那几个鼻孔朝天盛气凌人的富商,而是先规规矩矩的给县令行礼。
从之前这几人敢与吴老板叫板来看,叶蓁早就猜到他们是有几分本事的,但心中依旧丝毫不惧。
通过前几次的接触,她了解到这位县令大人虽然不是什么好官,但还是不糊涂的。
这几个富商即便说破了天,她也有的是法子对付他们。
见到叶蓁的第一瞬间,县令脸上复杂的神色一闪而过。
要不是后来他那位师爷告假归来,听闻了虫灾一事,告诉自己对方就是那个献上红糖脱色法的女子,自己怕是还没想起来这回事呢!
为官之人是不可以经商的,这在律例中有明文规定的。
因此县令就将制糖一事交给了手下去办,自己倒没花费多大的心思,只是坐享其成罢了。
“本官听闻,你私下擅自怂恿其他人捐款赈灾,甚至还胁迫他人?”
淡淡的说了一句,县令语气并不重,他也在考量着这件事。
其实在场的那几位富商,他并未放在心上,也不存在替对方撑腰的可能。
不过是几个商人罢了,即便他们每年都会给自己孝敬一些钱财,哪里比得上白糖生意赚得多?
若没有必要,县令也不想跟叶蓁闹翻。
他之所以会把对方抓来,是有着自己的考量。
如今京城那边对于虫灾一事一直不给出态度,县令也有些摸不准,才会把灾民挡在城外一直没处理。
吴老板组织富商们捐款布施一事,他是知道。
对方再怎么说也是自家夫人的表姐夫,他自然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再说了,不用自己花钱就能安抚住灾民,县令何乐而不为呢?
可是,事情坏就坏在了叶蓁让吴老板立出字牌,广而告之关于捐款一事。
在旁人看来,他们这只是善心之举,但这也会从侧面影响县令的地位。
试想一下,灾民和百姓都知道是吴老板与叶蓁主持的募捐一事,全然没自己这个县令什么事,是不是都会觉得自己这个父母官还比不上一个普通的妇人?
县令的确没什么做个清官流芳百世的心思,但他也是要脸面要名声的人,毕竟这也影响到自己的升迁之路。
这才是他将叶蓁抓来的最终原因。
叶蓁这时候还没意识到这一点,只以为县令是因为这几个富商告状,才会叫自己过来对峙。
“大人明鉴,所有募捐都是出于自愿的,全程都是公开透明,这话纯属污蔑!”
说罢,她眼含讥讽的看向那几个富商。
还当自己是小孩子呢?被欺负了就找家长告状?真是幼稚!
受到她这样明显的挑衅,立马就有人坐不住了,站出来反驳道:
“明明就是你胁迫我们,非弄出个什么立牌,逼着我们捐款!”
“哦?请问我一个弱女子,如何能逼着你们捐款?你们要是不愿意捐款,自可以去拿回自己的钱财,没人会阻止的。”
抿唇一笑,叶蓁脸上写满了无辜,仿佛好心般给对方提建议。
听到这话,那几个富商气不打一处来,指着她愣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们敢吗?
要他们真如对方所说收回捐出去的钱,那怕是明天就成了别人口中的笑话了!
眼见几个人被叶蓁噎得哑口无言,县令眉头微皱,他把对方叫过来,可不是见他们互相争执的。
“是否相逼暂且不谈,本官且问你,是你提出的要将捐款的人写在立牌上告知所有人吗?”
他的前半句话让几个富商都愣了一下,对于对方转变态度有些懵逼。
对比起他们来说,叶蓁要聪明多了,瞬间就抓住了对方说话的重点。
县令很在意立牌一事?
这个猜疑刚从她脑海中划过,个中缘由立即就随之浮现。
糟了!
叶蓁心里暗叹一句,她当时只顾着想整治这几个没什么良心的富商,才会出此计策。
没想到自己竟然犯了这么一个致命错误,触及到县令的利益了,难怪自己被叫来。
她心中虽有些慌乱,但很快就找到了借口。
“的确如此,民妇想着,只有这样才能激发大家捐款的热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