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放到各个县城的人究竟要服什么苦役,那都是由本地县令说了算的,因此叶蓁才能轻易的用一张配方就可以救下自己二人的命,还不用去服苦役。
因此她心里很是清楚,县令将所有来服苦役的人全都安排去了制糖工坊与收割甘蔗。
这制糖工坊明面上是别人的生意,实际上就是县令的囊中之物,这都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事实。
包括种植甘蔗的那些田地也是,说是朝廷的土地,但却被县令用极低的价格暗中全部收购,成了他的生财之道。
这样的举措其实在岭南之地十分常见,毕竟地处偏远,各个县城的官员那也是要吃饭的,怎么能不想法子捞点油水?
可叶蓁把这事摆在面上提,就有点动了县令的底线了。
还没等他多想,身边的师爷又凑了上来,小声说道:
“大人,我瞧她的提议也是个办法!你想想,咱们制出的白糖有多受上面那些大官的喜欢?要想从这里出去,咱们还得加把劲,多制作一些白糖出来,总不会出错的是不是?”
师爷虽然句句话都向着叶蓁,但其实也是出于己方的利益。
他年纪颇大,比县令要大上十来岁,早年间也是中过举的。只是那时不小心得罪了一个官员,才没分到一官半职。
如今他跟在县令身边也有些年头了,甚至都不是本地人,这才会偶尔请假回乡一看。
要是县令升官,他不是也能跟着升迁?
分析清楚其中的利弊后,他又瞧出叶蓁这个提议还真没有什么问题,对于县令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流放的罪臣能有多少人?始终是有限的。
如今原本能炼制一千斤红糖的工坊,只能炼制出三百斤白糖。虽然质量上去,价值翻倍,可这产量远远不够。
与其花钱请工人,还不如用更低的成本,将这些灾民收拢进去,那也是赚上一笔了!
又仔仔细细的将这些给县令解释清楚后,师爷满脸赞同的神色,看向叶蓁的目光中带了许多欣赏。
叶蓁什么身份,别人不知道他们还不知道吗?
宁远侯府的嫡小姐,只是因为受夫家连累才落难至此,可宁远侯府还健在呢!
当初叶蓁与谢云殊拿出红糖脱色法之时,师爷还以为是对方其中一个家中的不传之法,并未做他想。
毕竟二人先前的身份都不低,有些压箱底的东西也是常理之中的事。
可后面接连着出现的虫灾等等,让师爷不得不真正重视起来,觉得这位谢夫人的确是个有谋略的奇女子。
只是可惜了,背上这么个夫家。
曾经的丞相府多么风光无二,如今就有多么凄惨。
师爷的话很快就打动了县令,他如今心中最急切地想法就是升官离开这个鬼地方,依如今的朝政,要想升官就得往上面打通关系。
之前他就已经花了不少银子,送了不少白糖过去了,对方明显有些松口的意思。
只要自己再接再厉,总有机会的!
被这个想法弄得心中有些激动,县令也不再犹豫,直接拍了板。
“好!那就依你!”
话音还未落地,门口忽然跑过来一个官兵,跪倒在地。
“报!大人,酒铺吴老板与望月楼的傅掌柜求见!”
听到这两个名字,叶蓁眼角一跳,这两人不会都是因为自己才来的吧?
虽然这样的想法有点自作多情,但除此之外似乎也没有别的可能了。
而另一边已经做了半天摆件的几个富商脸色刷的一声就白了,纷纷对视一眼,心里开始有些慌乱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