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事情成了,按照林彬所说,自己不仅不用担心吃穿,还能有份体面的差事,他能不努力?
王虎心里门清,即便村子里人忌惮自己身强力壮,不敢当面说些什么。
可背后哪个不是看不起自己?
他也不想干坏事,可生活所迫,为了吃饱饭只能铤而走险。
如今有了机会,自然是要改邪归正的。
看了看王虎,左木匠点点头,心里稳妥多了。
马车快到村口时,王虎就率先跳下车,避开耳目。
车上的车夫与车厢内的左木匠是老相识,听着他的吩咐,径直架着马车穿过村子,到了最里面的祠堂。
兴南村是一个历史颇为悠久的老村子,但并不是固守排外,因此在村子里有各家姓氏。
但只要登记在册的村民去世了,都会安葬后在村里祠堂设立牌位,以供后人祭拜。
华丽的马车一进村,就引来了不少村民的目光,纷纷猜测这是哪家的好大儿衣锦还乡。
可还没等他们猜到,马车就停在了祠堂前。
祠堂是没人守着的,毕竟这事一村的根,从未有人敢打祠堂的主意,那是要受到整座村子村民怒火的事情。
左木匠带着孙子,大大方方的下了马车,也不管身后跟着的那些人的视线,领着人进了祠堂。
一老一小的手中,还提着不少祭拜的物品,看那成色都是上上之选。
走进祠堂,左木匠环视一圈,找到自家祖先的牌位,先过去祭拜一番。
当初离开时,他只顾得带上父母的,其他祖先的牌位都还在这里。
左木匠一家是一脉传承,他一走,就再没了给祖先祭奠供香火的人。
看着落满灰尘的牌位,他鼻头一酸,忍了好久才没落下泪来。
将灰尘擦拭干净后,左木匠领着孙子,给祖先好好地磕了几个头。
此时,已经有不少村民闻讯走进来看热闹了。
只是祠堂属于严肃之地,大家都不敢出声,只能拿眼睛不停地往对方身上瞟。
还有些站在门外的,就没那么严肃了,一个个七嘴八舌的议论着。
“这谁呀?我怎么从来没见过?”
“瞧着有些眼生,莫不是在外打拼多年,才回来的人?”
“我瞧着也有点像,你看看人家身上的料子,可是正经绸缎,贵着呢!”
开口的基本上都是些三十来岁的妇人家,不认识左木匠实属正常,毕竟对方二十年前就离开了。
正当大家都在猜到底是哪家的发达了回村时,一个年纪略大的婆子,突然出声道:
“这是不是当年被逼出村子里的左木匠?他祭拜的就是左家的祖先啊!”
婆子一开始还没想起来,可她眼尖看到对方祭拜的牌位,恍然大悟般回想起来。
听到她这么说,一旁的妇人们都来了精神,赶紧让她给说道说道。
左木匠一家离开兴南村的事,也就在当年闹了一段时间,随后在郑木匠有意识的掩盖下,很快就从村民中的视线里淡化了。
更何况,本来古代人的寿命就不长,到了四五十岁就纷纷离世。
如今村子里还记得这件事的人,简直是屈指可数。
偏偏今日就有这么一位婆子,当时也是在场的,就绘声绘色的说起来了。
她一边说着,不知何时混在人群里的王虎还一边搭几句话,听得周围村民都入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