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年,县城里所有的甘蔗基本上都是由他全部收下的,哪有其他人敢于县令争夺生意?
红糖这生意可以说是县令唯一的取财之道了,是万万不可能给别人分一杯羹的。
正是因此,张学海才会信心满满的压价,等着那些乡野村夫求上门来。
“是谁?!谁敢跟我抢东西?!”
虽然对兴南村毫无印象,但是明目张胆的与自己作对,张学海还是有些动怒的。
岭南地区本就偏南,遥远偏僻,尤其是这个蛮夷县城。
除了县令之外,就是他们这些本地的氏族权势最盛,谁还敢招惹上他?
听到这话,那心腹畏畏缩缩的吞了口口水,停顿了一瞬才有些小心翼翼的回答:
“似乎是。。。。。。望月楼的人。。。。。。”
他虽是个下属,但跟在对方身边也有不少时日了,该懂得一些内情都是知道的。
对于县令如何优待望月楼,忌惮望月楼背后的东家,他们这些一直在县衙做事的人都清楚。
果不其然,听到这个名字,刚有些发怒的张学海瞬间愣住了。
望月楼,这是连县令都不敢轻易得罪的。
他沉着脸,坐在书房了许久,一直没出声。
心腹也不敢插嘴,他心里同样着急,要是对方真的有意要收甘蔗,那他们哪有机会抢得过?
望月楼向来就是财大气粗的,刚来到县城里便挥手买下了醉仙楼对面的铺子,花重金在极短的时间里建造了新的酒楼。
更别提这次他们是压价收购,而对方是原价收购。
这根本就没有可比性嘛!
就在心腹心中忐忑不定之时,张学海开口了。
“走吧,随我去一趟望月楼。”
说罢,他也没在注意桌上的请帖,起身领着人出门去了。
有了叶蓁调料的加持,望月楼的生意是与日俱增,许多食客都成了回头客,恨不得顿顿都在这里享用美食。
张学海此次来到望月楼,并没有摆什么官架子,而是衣着寻常,乘着自家马车,像个普通食客一般坐进包厢。
等桌上的菜上的差不多了,他这才叫住刚过来送菜的小二,询问对方掌柜在不在店里。
小二见对方一副公子哥打扮,身后还跟着侍卫,明白对方是个有身份的人,便老老实实的回答了。
傅恒听到有人想见自己时,颇有些惊讶,却并没有推辞。
酒楼里事务众多,他平时的确是忙,倒也不至于连见一面的时间都没有。
更何况根据小二的说法,对方似乎身份不一般。
等他来到包厢,见到对方的真面目时,这才知道是谁。
傅恒作为蛮夷县城望月楼的掌柜,平日里都是各方应酬颇多,这边大大小小的事都是由他经手。
与这些官员打交道自然是少不了的,张学海也算是县衙一众官员中最为得县令青睐的人,他还是与对方有些熟识的。
“原来是张大人,真是怠慢了。”
客客气气的与对方见礼,傅恒脸上挂着礼貌的笑容,心中却在思索着对方今日前来所谓何事。
他与对方接触过,知道张学海是个精明的人,定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而面对着傅恒,张学海的脸色也不如之前难看,反而是挤出满脸的笑容,一副熟稔的口气与对方打招呼。
“傅掌柜,咱们可是好久不见了啊。”
两人客气了一阵,这才慢慢转到正事上。
至此,傅恒还没猜出来对方为什么事前来呢。
他压根不知道甘蔗一事会与对方有关,毕竟之前傅家并未插手过岭南地区的红糖生意,傅如安来了岭南这些时日,也没将念头放在这上面。
因此,他们并未对这方面的事进行调查,不知道县令背后的制糖工坊由张学海来运转的。
“我也是听人说起,望月楼最近似乎是在收购甘蔗。难不成傅掌柜也想做点红糖,给望月楼开源?”
有意无意的提起这件事,张学海话里全是打探。
在听说望月楼收购甘蔗之后,他第一感受是震惊与忌惮,接下来的便是疑惑。
望月楼在本地开设也有一年的时间,除了这栋酒楼,从未听说过他们还要开展别的生意。
也是因为心中的疑惑,他才会直接过来打探打探对方的意思。
听到对方的话,傅恒脸上笑容不减,但心中已经九转十八弯了。
他以往只知道全县城的甘蔗都是县令的人收购的,但具体是如何收购,又假借谁人之手,他一概不知。
如今对方都问上门来了,傅恒自然懂了今日张学海来此的缘由。
“甘蔗?似乎是有这么一件事。”